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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 “他怎么会来?” “我好歹是他以前的教练,捧个场应该的。”教练看他的表情,适时问,“练练?” “来。” 教练把更衣室的其中一号钥匙给他,是他从前的号码,特意替他留着的。 柜子里的东西也都准备好,拳套也是他的型号,还放着一块红黑相间的战袍,是当时拿下全国赛金牌时的奖品之一。 他连领奖台都没上,还以为这些东西应该是被扔了,没想到都被教练保留下来了。 手指落在战袍上,他的瞳孔被灯光染成浅色,指腹在战袍上轻轻摩挲。 然后俯身在上面盖了一吻,虔诚而庄重。 骆佑潜是典型的宽肩窄腰,脱了上衣,露出大片肌rou线条极其贲张而匀直的胸膛和腹部,脸部线条硬挺,蹙眉时眉眼凶悍。 一站上拳台,他就成了这里的王。 从小在拳台上长大,他深知如何让对手害怕,如何未战而攻破对方心理防线。 骆佑潜在手腕上一圈一圈缠上绷带,抬手用牙齿撕开。 一举一动,都流淌着一种剧烈而无言的最原始的力量。 他翻身拉开围栏,弯腰跨步进去,看着教练:“开始吧。” 第7章 流浪狗 翌日,陈澄打完零工准备回出租屋,刚准备拿钥匙开锁,收到一条信息。 【叶子:小婊贝,快来忆城!】 忆城是一家富贵公馆,吃喝玩乐样样俱全。 【陈澄:怎么了?】 【叶子:这都多久没见面了,你快给我出来,别一天天打工打工,jiejie养你啊。】 “叶子”是陈澄给徐茜叶的微信备注,大胸富婆,亲爹家财万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正统富家女,于是和陈澄这个穷光蛋成了闺蜜。 大学同学,同专业,陈澄起初学表演是为了挣大钱,后来只为梦想。 而徐茜叶只为了体验她放纵不羁的各色人生。 陈澄收起手机,笑了笑,又转身出了小区。 刚坐上地铁时又收到她一条信息。 【叶子:化妆啊记得,我不跟邋遢鬼玩。】 【陈澄:我们底层阶级没有出门带口红粉底的习惯,你就忍忍吧。】 天色暗得飞快,远处天际像晕染开的水墨,黑云压城,光芒陷落。 在忆城公馆附近下地铁,陈澄走出地铁口看了眼天色,估计又要下雨,没带伞,转念想今天可以蹭徐大富婆的车,又放心了。 徐茜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妆容精致,一件黑色蕾丝小洋裙,细高跟,小手包,墨镜。 就是面上挂着的笑未免太过傻白甜。 相比刚刚打完工的陈澄,素面朝天,白衣黑裤,帆布包白板鞋。 “澄儿!”徐茜叶兴高采烈地喊了声,小碎步哒哒哒跑过去一把抱住她,“想死我了!” “我看你是乐不思蜀。”陈澄笑笑,这一个月,徐茜叶都和她那个异国恋男朋友待在一起。 “思啊,超级思。”徐茜叶挽住她,凑近了看她的脸,郑重道,“你这样不行,走,我去给你化个妆。” 进了卫生间,徐茜叶给陈澄抹了粉底,涂上烈焰红唇,又画了大挑眉重眼线。 把她气质中妖艳的那部分完全凸显出来,像是散发香味的□□,目光扫过就是一把剜心的利刃。 她满意地拍手:“完美!” 公馆底层是一个小酒馆,欧式风格,大提琴厚重悠扬。 两个妖精一出现便是人群的焦点,前者像精灵,后者如毒蛇。 *** 拳馆俱乐部里人声鼎沸,教练毕竟曾经是能进国家队的级别,开一家拳馆必定会有重量级人物出现,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尽管这围观者大多都是外行者,但这城市里,白天工作压得喘不过气,跟同事勾心斗角,被上层批评讽刺,在晚上来看看人打架也是不错的消遣。 大多数人都是这种想法。 拳击这项运动在国内没什么热度,但只要亲身置身其中,便会彻底吸引进去。 那种荷尔蒙的爆发,原始的速度与力量,强者的张扬与胜利。 骆佑潜坐在休息室里,手上的绷带还没绕上,上身光着,叼着一支烟,没点燃,只咬在嘴里,目光阴鸷。 教练一进来就看到这副样子,直接把烟丢了:“都要上场了还抽!不知道烟酒是拳击手的大忌吗!” 他开始缠绷带,头也不抬,声音挺淡:“说好了,就这一场,抽不抽都无所谓。” 说好,只打这一场,对手是宋齐。 赢了,下一场比赛他也不再参加,直接算作抽中和他PK的那人胜利。 输了,他也再也不会参赛扳回一城。 “唷,我当是谁呢,怎么着,当年打死一个人现在还要复出了?” 门口进来一人,壮实的身躯把灯光彻底遮住,手臂脉络分明,硬如磐石,语气却是讥诮至极。 骆佑潜转头去看,眼里瞬间酿起一场龙卷风,被教练扣住手,低声斥道:“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 教练站起来,面对宋齐。 宋齐和骆佑潜当年都是他手下的小徒弟,比骆佑潜大三岁,旗鼓相当,但论应变能力与灵活程度,骆佑潜是他见过的第一。 所以即便力量、速度、技巧都相近的情况下,宋齐从没赢过骆佑潜。 骆佑潜突然轻笑出声,懒懒地掀起眼皮:“可能今晚再打死一个,我就真退了呢。” 这话说得张狂,宋齐登时变脸,咬牙切齿道:“你试试。” 见他离开后,教练才回了骆佑潜旁边,掂了掂属于他的那副拳套递给他:“今天不是一场快仗,你别轻敌。” “我知道。”骆佑潜沉声。 “你两年没打了,就算昨天突击训练也和你顶峰时刻完全比不了,宋齐这两年虽然打得少,但训练没停过,你想赢他。”教练顿了顿,“难。” 骆佑潜咧嘴一笑,笑容里的张扬与讽刺丝毫没掩饰。 眼里是风雨欲来的狠戾。 “两年没打,他照样是我的手下败将。” 他从来如此,不是不知道这一仗不容易,只不过拳击这项运动,上拳台前就已经给自己想好“输”这条退路,永远都赢不了。 *** 陈澄和徐茜叶坐在吧台前,一个妖艳,一个优雅,笑意盏盏。 似乎是堕入人间、不知俗世为何物的妖精,但凑近听,就会发现她们聊的也不过是日常琐事,同样疲于尘世。 “那你下一部戏,准备去试镜哪个?”徐茜叶问。 “能试的都试呗,广撒网,才能有落网的。”陈澄嘴唇勾起,懒洋洋的。 “你就真要走这条路啊。”徐茜叶叹了口气,“你要换个别的行业我还能叫我爸帮一把,娱乐圈水浑,我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