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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见宋楠无所谓的态度,脸上怒气聚集,喝道:“万事都有规矩约束,为人君者更需谨身自好,守时合度,这般放纵yu望,岂是储君所为?你不但不规劝,反倒助长歧风,是何道理?” 宋楠道:“杨学士,我知道你马上又要说什么圣人云圣贤说的话来训斥我了,不错,圣人是说要三餐合度,可圣人也说了,仓廪实而知礼节,食果腹而知廉耻,进学之前,为了让太子殿下能更好的学习治理天下的大道理,不该让太子殿下吃饱穿暖安心学习么?” 杨廷和愕然,指着宋楠道:“你……你强词夺理。” 宋楠道:“不信?不信你去对大街上饿的皮包骨头的乞丐说大道理去,人家指定冲您翻白眼,我这么做正是为了太子能认真读书呢。我娘说了,吃饱穿暖心无旁骛便可好好读书天天向上,我娘虽不是圣贤,但我觉得还是蛮有道理的,饿的头昏眼花,冻得瑟瑟发抖,谁有心思去读书?” 杨廷和脸上青红一片,心中愠怒不已,忙长吁一口气才稳住阵脚,暗暗叮嘱自己不要失态,面对宋楠的强词夺理,一时之间倒也无言可驳,瞪了半天眼珠子逼出一句话来道:“太子殿下,时光如金,臣去讲堂等候,盏茶未至,做旷学论。” 杨廷和说罢拂袖而去,书房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说不出话来,宋楠擦干了手上的油渍道:“刘公公,赶紧替太子殿下更衣,再愣一会儿恐怕杨学士便要去告状说太子旷学了。” 刘瑾等人反映过来,赶紧替朱厚照更衣,朱厚照脸上笑成一朵花,看着杨廷和被噎的哑口无言,心中舒坦无比,边陀螺般的被刘瑾张永等人转来转去的穿衣带帽,边冲宋楠比划着大拇指赞道:“宋楠,可解气了,话说圣人真的说过这些话么?” 宋楠呵呵笑道:“圣人说过的话多了去了,吃喝拉撒睡哪一样不说?除了治理天下的大道理,圣人也是要吃喝拉撒的嘛。” 朱厚照点头道:“就是,难道不食人间烟火不成?” 两人对视哈哈大笑,宋楠边笑心中边犯愁,这还刚开始呢,到了讲堂中,还不知道杨廷和会怎么对付自己和太子呢,跟他拼古文的之乎者也自然是甘拜下风,待会可要跟他胡搅蛮缠一番,以己之长攻其所短,又不能毫无道理,这可是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 众人匆忙收拾妥当,赶紧往后殿西首的讲堂赶,在廊上便已听到笃笃笃的敲击之声,朱厚照面色大变加快脚步一溜小跑,宋楠跟在身后边跑边道:“慢些,这么急作甚?” 朱厚照脚下不停道:“你可不知道,杨学士敲击砚台便是时间快到了,三十下敲击完毕我若还不落座,他便会罚我迟到,罚背诵,罚抄书,罚习字,总之砚台一响便赶紧要落座。” 宋楠翻翻白眼,杨廷和也太牛了,把个太子爷当成小学生看待,这种严师倒也难找,特别教的是太子未来的皇上,敢这么做定然是个诤臣,难怪皇上会派他来教太子。 压着砚台的最后一声,朱厚照总算是屁股挨到了蒲团上,宋楠侍立在后方,但见杨廷和神态威严,坐在案后,案上一溜子厚厚的古书,看着都教人害怕。 杨廷和见太子坐下,这才哼了一声道:“慌慌张张,仪表不整,举止失体,成何体统。” 宋楠心道:张口就训,这尼玛的太狠了。 第一卷第一五七章师道 第一五七章 朱厚照不敢接话,默默翻开书本,杨廷和看了一眼宋楠,开口道:“今日本要学新篇,但按照规矩,以前所学要加以消化,文章、道理、诗文、习字太子可都完成了么?” 朱厚照无言以对,看得出来,定是一团浆糊在心中了。 杨廷和将脸一沉道:“choucha一篇背诵来听听,唔……就背诵第一篇。” 朱厚照无奈起身,涨红着脸结结巴巴的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定而后……” 杨廷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叹道:“殿下学不专心,一篇大学,民间垂绦小童亦可堂堂若流水般背诵,为何如此结结巴巴。” 朱厚照臊红了脸道:“前日所学不是史记一篇么,怎地今日要背大学?” 杨廷和道:“难道没学过?” 朱厚照道:“学过,不过已经很久远了。” “学过不能记,学了何用?左耳进右耳出,今日学明日丢,学了何用?。” 朱厚照被奚落的极为尴尬,宋楠知道杨廷和是在报刚才的一箭之仇了,今日肯定是要背诵前日所学文章,他却偏要捡以前学过的一篇随机背诵,朱厚照本就敷衍了事,如何能背得出?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古之yu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yu治其国者,先齐其家;yu齐其家者,先修其身;yu修其身者,先正其心;yu正其心者,先诚其意;yu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 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