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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迎亲的仪制几乎可说是完全相同,但齐珮出阁的阵仗却比明锦柔要弱了几分。 而更加有意思的是,在齐珮的花轿之后,随之一同进府的那四位良媛,虽然没有人敢用大红正色,但深妃淡茜的各式粉色简直是讲究到了极致,再配上精美刺绣与别致点缀,一时间宾客们看着这场吴王大婚上的衣香鬓影、绮罗玲珑,人人都不由暗叹道一句二皇子好艳福。 至于年轻的吴王妃齐珮忽然做出这样宽仁大度的姿态来,到底是真的虚怀若谷,还是强颜欢笑,那就见仁见智了。 反正坐在婚宴现场的俞菱心与荀滢看着,心里的感觉都是十分复杂,因为此刻满头珠翠端坐当中接受良媛们见礼的齐珮,虽然面上还是带着端庄高贵的笑容,可那眼睛里的精气神,还是能看出来是在强撑的。 毕竟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之前在闺中一直是顺风顺水,虽然父亲昌德伯在朝廷上不算什么位高权重的要紧人物,可是家里也是世代的富贵荣华。 如果没有选秀之事的发生,昌德伯夫妇原本不曾想要让齐珮嫁到宗室之中,而只是想给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婿,即便谈不上如何恩爱无双,也是能尊重和谐、富贵度日的就好了。 可如今齐珮的夫婿地位倒是出乎预料的高,只是这后宅也是出乎预料的丰富,更不要说如今波谲云诡的局势,以及前朝后宫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先前齐珮虽然对局势看的很不清楚,以至于满心都以为自己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所以高于心高气傲,但是这心高气傲的时候到底还是有些精气神的。 如今她大概是明白了一些的,经过了那日那样规模的“添妆”与“讨论”,虽然齐珮没有当面承受太多言语,但从后来昌德伯又亲自挑选送到荀家的礼物、以及齐家随后的行事态度变化来看,昌德伯应该终于在自己女儿即将出嫁的这最后几天给了她除了女德女训之外的教导。 所以现在的齐珮,应该是在这个转变的过程之中。但是到底她以前的想法还有多少,以及之后她能如何,就真是谁也无法预料了。 “嫂子,”荀滢拉了拉俞菱心的衣角,“我现在觉得其实珮jiejie还是挺可怜的。” 俞菱心点点头,又拍了拍她的手:“有的时候也没办法,每个人的道路都不同。” “也是。”荀滢轻轻叹了口气,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下一刻又忽然抬头问道,“哎对了,今日程jiejie怎么没有来?” 第149章 郴州兵变 俞菱心一怔:“端仪县主没来?” 这件事她倒是真的不知道。自从两个月前程夫人重新回到郴州, 昭宁大长公主府很多对外的走动都是程雁翎出面。身后有这样强势的娘家,自己身上又有县主的封号, 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议论她是大归之女。 而在秦王与明锦柔的大婚之后,明锦城与程雁翎的来往越发频繁,基本上现在京中人人都心里有数,先前昭宁大长公主与程家对荀家、明家甚至俞家的种种示好,都是为了如今的铺垫。明家与程家的联姻, 大约是要有个苗头了。 可是程雁翎忽然没有出现在吴王的大婚上? 俞菱心稍微想了想, 先前一直隐约压在心底的不安又渐渐上了心头。 今日明锦城在来吴王府之前是先到了文安侯府,与荀澈商议了一下羽林营最近换防,以及年底宣帝祭天之事的。那时候她与明锦城还打过招呼, 完全没有听他提起程雁翎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我没看见程jiejie。”荀滢笃定地摇了摇头, “而且刚才锦柔也问我来着, 她本来说要找程jiejie说话,可是找了一圈没瞧见。” 俞菱心颔首道:“或者是公主府有什么临时的急事罢, 晚些回去我再问问——” 话音未落,她便一眼扫见厅外的走廊上, 柴广义的身影快步经过,登时心里就是一跳。在荀澈的亲信之中, 柴广义算是行事相当沉稳的一个, 尤其此刻可是在吴王府的喜宴上! 荀滢见到俞菱心眼色有异, 也顺着转头朝外看了看:“嫂子, 怎么了?” 俞菱心微微调整了一下心绪, 同时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周围犹自说笑饮宴的其他宾客, 便微笑和声:“没事,再坐一坐罢,有什么回家再说。” 荀滢本就是全不急躁的性子,加之对程雁翎的缺席也不过是好奇而已,随后与俞菱心坐在一处饮宴的时候便仍旧十分安稳。 但俞菱心却在半盏茶之后就见到了白果在外头遥遥示意的眼色,含笑撑完半场宴席,心里则已经高高提起。 而等到散席告辞到了二门上,文安侯荀南衡和荀澈父子果然已经提前告辞,明华月的脸色也有些微妙,看了俞菱心和荀滢一眼,便一同登车回府。 因为来的时候俞菱心是与荀澈同行,所以单独回去的路上便直接叫了白果上车问话。 白果的回答十分简单直接,只有四个字,但却足以让俞菱心遍体生寒。 “郴州兵变。” “什么?兵变?!”俞菱心在巨大的震惊之中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几乎是茫然了片刻,才再追问白果,“什么意思?有多严重?什么时候发生的?” 白果欠身道:“具体的情形柴广义没有细说,但应该不是太过严重。这是刚刚得到的消息,端仪县主如今已经在赶回郴州的路上。” 俞菱心不由再度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仔细回想前世所听过的一切。 天旭十四年的秋天,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到了江州寄居在寇家。那时她主要知道的是父亲俞伯晟已经写了几封信到寇家,大约是与齐氏交涉要将她重新送回京城,可是她却在一场接一场的生病。而京中的形势,大约已经有了些不稳定的苗头。 可是不管怎么想,俞菱心也不记得前世的郴州有过兵变的传闻。而且若是真的有过,就算她不记得,一直身在京城这个政治漩涡中心的荀澈不可能不记得,怎么可能全无安排。 若是荀澈也不记得,或者说荀澈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件事,那就只能是因为他们的重生以及今生局势的变化才带来这新的变故。 俞菱心的心头忽然冒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就好像是曾经十分笃定的、作为重生之人对前路的信心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从今日骤然发生的郴州变故,再想到如今丽妃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