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隔阂
书迷正在阅读:惊悚乐园之新的开始(惊悚乐园同人)、绿在生化末日、赘婿同人(绿,重口)、小晶故事汇之借你的女友用下呗、小棉花、yin荡小妇人之我变成了奖品、小情人(父女)、小枝不要了、我和张欣、职场女强人mama的故事
细长尾巴上的黏液也被擦拭干净了,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掌心抖动。 这种倒钩尖刺形状,只会是魅魔才有的特征,而魅魔属于魔族最为低等的种类之一,血统不纯,难怪谢长羿当时会称池疏为‘低贱的小爬虫’。 或许还有一对漂亮的翅膀和小角。 黑色的尾巴亲昵地缠住江尤寒的手腕,随后逐渐化为虚影。 她低头替池疏掖好被角,抱着香香软软的身体闭上眼。 她没有主动问,醒酒的人也心虚地埋着头装傻充愣,他没想到喝多了不光结结实实挨了顿cao,还把一直以来隐藏的另一个秘密也暴露了,懊恼不已,但见江尤寒面色平静与往日的态度并无两样,又按捺不住追问:“师姐,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江尤寒见他醒了,收起剑把人从床上挖起来穿衣服,她给池疏穿好裤子,将手贴在他之前长出尾巴的地方,皮肤细腻光滑,看不出一点迹象。 她道:“你愿意说,我就听,你不愿意,我不会问。” 她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伴侣有小秘密很正常。 听她这么说,池疏反倒不好意思了,他知道师姐心里不会有隔阂,还是选择坦诚:“我娘是族群里最后一个魅魔,到她那一代能力已经削弱了许多,我没能遗传到她的魅术。” 想到这件事他又嘀嘀咕咕:“要是我有这门技能,早就把师姐勾到手了……” 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世很是避讳,至于另一个血亲更是提也没提,江尤寒隐隐察觉到他的抵触,默契的没有多问。 池疏穿好里衣,好奇地摸摸她身侧的长剑:“师姐,你怎么老是在看剑,寒冰剑有什么不对劲吗?” 他本意是想转移话题,没想到歪打正着,真被他猜对了。 不知道是不是来到魔族地盘的原因,寒冰剑整日蠢蠢欲动,它明明没有剑灵,却对魔气异常反感,若不是有它主子压着,早就出鞘血洗魔界了。池疏虽然魔气澎湃,但身上沾有江尤寒的气息,闻着熟悉,也只有他们两人在场的时候还算安分。 只是如此那也算不上什么,不过多费些心神罢了,更要命的是它每震动一次,识海中锁住煞气的两道枷锁也跟着哗哗作响,江尤寒心中警惕,找不出缘由,便时常擦拭剑身稍作安抚。 这件事肯定不能让池疏知道,连她也无法解释,说出来只会让他担心。 “无事,习惯了。” 她本就经常舞剑,或许是最近总被他缠着没时间修炼,下意识做出的反应。 池疏想到这种可能脸色发红,但他就是黏人的很,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 到了晌午他才磨磨蹭蹭起床,拖着半残的身子对着一桌子菜指指点点。 什么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贺瑜总算是见识到了,他家城主像个大爷一样坐在可以一掌把他捏死的人腿上,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又要喝那个,他都听烦了,江尤寒居然还能面不改色任由其折腾。 她吹凉了粥喂到池疏嘴边,池疏靠在她怀里尝了一口,嚼巴嚼巴不满道:“味道淡了,下次师姐给我做。” 做了厨子还不讨好的贺伽憋着口气放下碗。 江尤寒替人擦了擦嘴,应了声好。 池疏在她怀里动了一下,脸色古怪,被她揉捏着后腰才勉强缓和过来,他问:“谢长羿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贺瑜听他说到正事神情一肃:“北域军队在苍山重新集结完毕,一月后谢长羿就会带人攻打南域,他那两个手下云蝶和邢伍也被招回来了,结界的壁层已经非常薄弱,能量维持不了多久了,而且……” 他犹豫片刻,还是贺伽沉着脸接道:“听说魔君不日就要出关。” 如果成功突破,谢廷赫就是大乘期初阶,大乘期是什么概念,只要他想,抬手就能把南域夷为平地。 手指在腿上一搭一搭,池疏阖目思量。 现在是火烧眉毛了,贺瑜想到双方的武力差距,还有对面数以万计的军队人马,不由咽了咽唾沫,城主不像谢长羿野心勃勃,这么多年也没想过统一南域,手下就他们两个人,临水城的那些妖魔鬼怪还天天想着造反,对比起来简直心酸。 他试探道:“不如咱们投……不是……讲和讲和,他不就是想要南域吗,城主也没有称王称霸的念头,不如给他吧,说不定魔君成仙后还能带着我们一块儿去上界。” 他的声音在他哥嫌弃的眼神下越来越小,贺伽简直要被他蠢死了:“你以为谢长羿是好相与的人吗?把南域拱手让给他就会放过我们?你知道开启通往人界的传送口还差血祭多少个合体期吗?” 现成的两个祭品就在他们面前杵着呢。 贺伽在一声声质问中将脑袋缩到衣服里,他委屈巴巴:“可是我们也打不过啊,谢长羿还好,城主可以和他打个平手,但他还有军队,魔君也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冒出来把我们捏死,硬碰硬没有好下场。”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江尤寒倏地开口问道:“魔君与他长子关系如何?” 贺瑜一愣,迟疑道:“魔君好像挺疼爱这个儿子的,其他几个子嗣没有谢长羿实力高也没有他会做事,他还经常把一些助长修行的宝物送到魔君闭关的地方。” 听此池疏刷地睁开眼,他与江尤寒对视,两人眼中闪过同样幽深晦涩的暗芒。 江尤寒心念一动,在下一次眨眼时就变成了谢长羿的模样。 连同她的气息也变得与原本完全不一样。 魔族无法改变形态,最多只能隐藏魔息伪装成凡人,云蝶和邢伍也要通过画皮和剥皮这种手段来假扮他人。 但江尤寒不是魔族,无论是妖是魔,只要她想就可以随意切换,只要有人能为她提供魔气。 她与池疏双修两人都融合了对方的魂息,她可以,池疏自然也可以,坐在她腿上的人在顷刻间化作邢伍的模样,两人相视一笑。 只要不出手主动暴露自己,简直毫无破绽。 就是这个外形和姿势看着格外怪异,池疏恢复原貌,拉拉江尤寒的衣袖,他可不想靠在谢长羿怀里,哪怕知道是他师姐变的,看到那张脸也有些反胃。 江尤寒勾起唇角,在他惊愕的视线里身量缓缓缩小,空间扭曲波动,下一瞬竟然出现两个池疏。 不过坐在椅子上的池疏自带一种沉稳淡漠的气势,‘他’挑起怀里人的下颌,轻轻吻在他鼻尖。 三人顿时:“……” 这个画面怎么这么别扭。 靠的这么近,池疏还以为自己在照镜子,他又不自恋,还是更想看江尤寒的脸,瘪着嘴哼哼:“师姐,快变回来。” 于是下一场风吹动发丝,拂过深幽寒潭,他捧着熟悉的面庞好生亲了一口。 贺瑜目瞪口呆看着两人一系列动作,忍不住打断:“嗯……城主,你们假扮谢长羿他们做什么?难不成要去刺杀魔君?” 池疏挑眉看他:“不行?” 贺瑜:“……” 行啊,可太行了,跑到人家老巢去杀人,杀的还是可能马上就要突破到大乘期的人物。 贺伽不赞同这种草率的计划:“城主,太危险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一旦身份暴露会被围攻的。” 到时候可就真的是双拳难敌四手,插翅难飞了。 他们一个合体期初阶一个合体期中阶,虽然天资过人但始终还是太年轻,对方藏着什么手段也不清楚,怎么看胜算都不大。 江尤寒掠过两人的神色,她心中不知在思量什么,突然被拉低脖子抵住额头,怀里的人笑得张扬:“和师姐一起,我什么都不怕,生不同衾死同xue,我也愿意的。” 她沉默许久,缓缓挡住那双如同黑曜石般明亮剔透的眼眸,第一次避开他的视线,对贺瑜贺伽保证道:“我会保护好他的。” 一个月后谢长羿就要举兵南下了,还是越早出发越好,两人不敢耽搁,决定明日一早就前往北域。 今晚两人歇在静心庭里,当然不是弄云顶上的那处,而是贺瑜尽心尽力帮他家城主打造出的完美复制品。 “唔……师姐,轻点。” 池疏躺在江尤寒身上颤抖着睫毛,他嘴唇殷红,眼中充满深沉的爱恋。 咬在脖子上的牙齿松了松,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像小兽一样互相为对方舔舐伤口。 他把浓稠醇厚的血液吞咽下肚,静静地听她的心跳声,少见的没有叽叽喳喳,皱着眉喃喃:“师姐,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面不是很安稳。” 抚摸着后颈的手一顿,他没有发觉,只忧虑了一会儿又笑道:“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和师姐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师姐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 江尤寒垂眸看他,在池疏看不到的地方右手一翻掌心冒出粉色的桃花碎片,碎片上下浮动,勾勒出中间那把如梦如幻的纸伞。 她轻声回道:“不会有事的。” 指上沾着的血融入伞中,伞身红光一闪,渐渐化为渺渺云烟消失不见。 她又重复道:“师姐不会让你有事的。” 没想到最后强硬要求跟着他们一起的是贺伽,他有微末的上古魔兽的血脉,能够变作雀鸟掩人耳目,他扇扇翅膀飞在池疏头顶窝着就不动了,池疏明知故问:“你不是说很危险吗?还跟着我干嘛?” 贺伽好半天才闷声闷气:“就是危险才跟着你,我不放心。” 要是出了什么事,也能多一个人帮忙。 他虽然称呼池疏为城主,但心里却把他和贺瑜一样当做是亲人,他破壳的那天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人,无论多危险的地方,他也会追随他去的。 池疏问:“那贺瑜怎么办?你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放心吗?” 贺伽看也不看贺瑜眼巴巴的表情,嫌弃道:“他又不是小孩儿了。” 其实他们都知道,待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如果他们回不来了,贺瑜还有逃命的时间。 江尤寒一贯保持沉默,她等池疏扣上面具,在其余两人震惊恍然的神情中化作一头巨大的魔兽,挥动尾巴卷着池疏的腰把他放在背上。 豹子背上的花纹斑斓,原本被白翳蒙住的双眼如今闪着野性而危险的迷人光芒,它一个纵跃,只留下矫健的残影。 贺瑜唏嘘:“原来如此,那我心里平衡了,我还以为我天生不讨喜呢。” 他要好好守着城主府,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三秋池没有池疏输送灵气,只蓄了浅浅的底,他伸手把池水拨开涟漪,望着里面模糊不清的面容低声道:“今天选谁呢?” 贺瑜闭目沉思,忽然开心拍掌:“这个顺眼,就你了。” 城外不远处一个正在啃食同类腿骨的魔族倏地两眼翻白摔倒在地,鼓起的肌rou瞬间萎缩凹陷,像是被什么吸走了生命精气,短短一息时间就衰老成凡人八九十岁的样子,‘嗬嗬’抽搐了一下化作灰烬。 一条细长的黑色浓烟在指尖盘旋,随着手腕的动作没入水池中。 贺瑜挑剔道:“杂质太多,再多找几个吧。” 他看着年幼,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实际上心黑的程度连他哥也比不上。 池面以rou眼无法观测到的速度升高了一点。 …… 出了结界,往北方直行十天后已经能远远看见苍山的轮廓,四周荒凉无比,只能听见风在耳边咆哮。 池疏趴在柔软厚实的绒毛里睡着了,贺伽没说什么,他也知道池疏的一些习惯,恐怕过了苍山想合眼也没机会了。 他从池疏的头顶飞到豹子短圆的耳朵尖上,欲言又止。 江尤寒也不是个主动热情的人,两人一路保持沉默,终于贺伽按捺不住,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你……你不介意我们是魔族吗?” 豹子停在巨大的裂谷边缘刨了刨爪子,用尾巴把池疏连同腰部一起缠住,朝着对面凌空一跳,四只锋利的爪子轰地死死插进石壁,做出如此危险的举动却连呼吸也没乱过,敏捷地向上攀爬。 她这才有空回复:“我不喜魔族。” 修士认为魔族凶残可怖,杀人不眨眼,都是一群冷血的疯子,魔族则认为修士道貌岸然,自诩正义,只会把自己包装成好人,从古至今两族就是敌对仇恨的关系,江尤寒的态度很正常。 贺伽追问:“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们,以你的修为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他不相信什么可笑的感情能让人放下生来就有的隔阂。 他语气冷肃:“他很喜欢你,要是被我知道你欺骗他利用他,你会后悔的。” 江尤寒淡淡道:“威胁我,你还不够资格。” 贺伽勃然变色。 豹子爬上峭壁,继续朝着北边赶路,似乎察觉到他的警惕气愤,她平静道:“只有他是例外,无论是人是妖还是魔,他始终都是我的道侣。” 贺伽并不相信她,或许魔族天性就多疑,他一直跟着池疏身边,有些事知道的比较清楚:“我姑且相信你有几分真心,但也只是贪慕他的身体而已,以后遇见更美丽新奇的人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他好吗?人都是善变的,你可以随时抽身离开,他该怎么办?他是被爱情冲昏了头,一门心思全系在你身上,做事不考虑后果,他是魔族,注定无法飞升成仙,以你的天赋在下界崩塌之前突破也不是没可能,等你去了上界,那他呢?” 江尤寒听他说完,只用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 “我与他结过血契,永远也不会背叛他,我答应过他,会带他前往上界,我从不食言。” 血契。 贺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反复念着这两个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愕然良久才恍惚问道:“你……你知道血契是没办法解除的吗?” 若是想哄情人开心,说几句甜言蜜语就行了,她难道不知道血契一旦结成,有任何背叛的心思和行为都会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吗! “知道,这是我给他的承诺。” 不是池疏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