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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眉眼间的沧桑混合在一起,有种不由人追的无力感。 “过来。” 刘芳丹吐出两个词,声音因为哭泣和嘶吼喑哑无比,脸好像凝固了一般,将最厚重的心情直接展示给景簌,铺天盖地让她无路可走。 “……mama,你怎么了?” “过来!” 猛然扬声,却拉扯到喉咙,那音调就急急转了个弯,带着一种突兀的尖锐,擦过景簌的心脏。 她摁住有些抖的手,强自镇定,“我先给您倒杯水……” 走到难逃劫难的餐桌前,景簌拿起有些重的保温杯,四处找着杯子,正逡巡之际,她听到身后刘芳丹发出了低低的喘息。 景簌立刻急切转身看去,刘芳丹低着头,手攥住胸口,暴出一道道横斜的筋,嘴张开迫切地呼吸着空气,像极了痛苦的挣扎。 景簌立刻放下保温杯,跑到刘芳丹身边,伸手准备抚上她的背。 “mama,没事吧?” “啊————” 剧烈的痛难以忽视,景簌伸手,想努力扒开刘芳丹死死抓着她头发的手,整个人不由自主往后倾去,她伸出左手撑住身躯,小腿暗自用力起身。 头上的力度越来越大,景簌逃不过那种针刺的痛,口中嘶嘶吸着气,想张口说话。 刘芳丹却向前倾了些,一只手拽着她的头直直朝木桌角撞去。 景簌察觉到她的意图,睁大泪水朦胧的眼,拿回抓着刘芳丹手腕的手,一齐死死护着后脑勺。 砰—— 钻心的痛,她跌在地,手肘跟着擦过桌角,火辣辣的疼。 景簌挣扎着起身,不敢看像疯了一样的刘芳丹,跌跌撞撞朝二楼跑去。一直跑到盛濯然门前,砰砰敲门,哽咽叫他的名字,整个身子颤抖无比。 拉开门,眼前一花,怀中就扑入一个温软的身躯。 只不过…… T恤转眼浸湿一大块,盛濯然只听到景簌凄切的哭声,还有死死拽着他衣角的手。 “怎么了?” 他顺势搂住景簌,抬脚将门踢上,仔细看她。 “为什么……” 景簌几乎是有些绝望了,她可以欺骗自己,不过是个不受母亲待见的人,但刚才刘芳丹的举动无疑撕下了她苦苦维持的平和,让她直面鲜血淋漓的事实。 也许,她是个根本被恨着的人。 一直就是。 “没事,没事……” 怀中的人情绪激动,盛濯然也不想继续再问,因为身体相贴,景簌的每一次吸气和颤抖,都直接给了他相同的感知。 在这之前,景簌一直觉得盛濯然是被塞到自己家的小公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她也按盛景说的,认真照顾他,心里大约还是把他当成无所事事的公子哥。 但此刻在盛濯然怀中,景簌突如其来觉得安心。 她渐渐平静下来,心里的难过还盘旋,因此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人在脆弱的时候往往依赖于第一选择。 景簌两只手还抓着他的衣角,头顶时不时被他下巴擦过,背上始终有一双温热的手,轻拍着,耳边是他低声哄着的话语,“没事的……别哭了……” 吸了吸鼻子,景簌没忍住又掉几滴泪。 觉得女孩情绪差不多平复了些,揽住景簌的肩,让她整个人迎向自己,盛濯然才看到她凌乱的发和红肿的眼。 被他注视着,景簌有些后知后觉的赧然,抬手想整理下仪容,却暴露了蔓延整个手背的淤青,还有手肘处破了皮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珠。 “你妈打你了?” 轻轻圈住她的手腕,避开了伤处,盛濯然低头细致查看,可越看,他脸色越不好。 景簌本来皮肤就白,显得这些伤口尤为明显和可怖。 “……没。” 确实也不算打,借了外物而已。 “……帮你处理下。” 示意景簌到床边坐下,盛濯然走到电脑桌旁,将空调温度调到常温,转身去小柜里翻了个药箱子出来。 他抱在怀里,到景簌面前蹲下,顺手将药箱搁到地上,微微仰起头,伸手将景簌两侧的长发拨到耳后。 她瑟缩了下。 盛濯然打开药箱,“伸手。” 景簌乖乖伸到他面前,垂眼看他拿出红药水,用棉签浸湿,轻滚于伤口周围。 盛濯然还抬眼看景簌的神色,来判断她是否觉得痛。 可景簌似乎失了神,目光焦点不在他,缥缈望向身后的墙,微微咬着唇,不发一言。 处理完伤口,盛濯然合上药箱,放回原处。坐到椅子上,看景簌还是一副神魂飞走天外的模样。 “难过?” 他拉近了点,审视性看她。 尽管他一直觉得景簌柔软,可搓可煸,却也不至于到受了委屈还硬生生憋着的地步。 移回视线,景簌发现盛濯然似乎失了笑,皱眉看着她,失去了在她面前一贯万般闲事不上心头的模样。 她慢慢低头,长发滑落。 伸手捂住了脸,景簌声音闷闷,“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mama只是偏爱meimei而已,没想过她会真的对我……” “我以为我在家里至少也是个卖国求荣的角色,我和盛景……明明我不喜欢他,却只能跟在他身后。我知道这样不对,和那些被……包养的人没什么区别。” “可是我现在……” 沾染泪意的话没说完,景簌的手腕被人轻轻拉开,盛濯然站在她面前,似乎有话想说。 他有些犹豫,抓着景簌的手,大拇指在手腕处摩挲了片刻,慢慢坐到她身边。 景簌此刻是狼狈的,看他的一双眼含泪,倔强又柔软。 盛濯然突然就想到,那天他站在树下,仰头看着盛景亲吻景簌。他没看清景簌的表情,只觉得日光和那场景一样刺眼。 可现在他面前的女孩,是鲜活的,眉梢眼角含愁,也是……诱惑的,唇瓣被咬得嫣红,眼角的水汽织成密密麻麻的网,罩住他复杂的心思,慢慢收拢。 伸手抚上她半侧脸颊,盛濯然靠近,额头差点抵住她的,就着这暧昧的距离轻声开口,“那你要……跟我吗?” “我也姓盛啊……” 抬眼看盛濯然,景簌茫然,眼角不自觉上勾了些。睫毛轻眨,未干透的眼泪就沾在了上头,有光盈盈。 他静默片刻,花了几秒钟思考乘人之危这件事厚道不厚道,最后还是在景簌近在咫尺的呼吸中丢盔弃甲。 “景簌,我是真的很喜欢看到你柔软的样子,但不是柔弱……同样,我也不喜欢别人再看到这样的你。” “所以你考虑下,盛景不是什么好人……” 他皱了下眉,极为认真看景簌,“早点离开他。” 并肩坐了会,景簌彻底冷静下来,盛濯然突如其来的话让她脑中慌乱,再想起刘芳丹做出的举动,悲伤的意味少了许多。 她觉得自己就是扎根于林满的杂草,不需要春风吹拂,就能绝处逢生。也许和一个恰到时处的拥抱也有关。 “我要下去收拾东西了。” 留意了片刻楼下的动静,景簌起身,不久前撞到地板的背部被牵扯到,她龇牙咧嘴。 拎了她一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