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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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骑着车子,白小玲从后面小跑着,两手按着后坐只跳一下就上去了。两只手紧紧的抱住了彩虹的腰,坐上去以后竟然也不得闲,还唱起了歌: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 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 唱到了一半,白小玲又说,“嫂子,你会唱这首歌吗?咱们一起唱哦! 我们的未来,在希望的田野上 禾苗在农民的汗水里抽穗 牛羊在牧人的笛声中成长 西村纺花,那个东港撒网 北疆哟播种,南国打场 ……“ 彩虹会唱,却一点都不想唱。距离县城越来越近了,有风吹来,她不得不眯着眼,使劲蹬着车子,可能是风大,竟有泪流出来,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第三十五章 手术 1) 从县医院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白小玲小心翼翼的带着彩虹不敢把车骑快.。因为稍不留神就会骑到路边的沟里去。 回到家里,看锅台上放着做好的饭。彩虹说道,“小玲,别回家了,在这吃吧。” 白小玲答应了。 白老汉自己吃过了饭,或是去了外边串门,或是已经睡了。 2) 在床上,白小玲问一直发楞的彩虹,说道,“嫂子,该咋办?” 彩虹没有说话,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白小玲看嫂子不说话,晃着她,又问,“嫂子,你说该咋办?” 彩虹回过神来,说道,“小玲明天再陪嫂子去一趟县里吧。” 白小玲担心的问道,“嫂子,你想干啥?” 彩虹哭了,憋了一路子,她终于哭出来了,道,“这孩子是孽种,咱不能要。” “嫂子——”白小玲抱住了彩虹,她也哭了。 “小玲,明天陪嫂子再去一趟县里吧。”彩虹又说道。 白小玲答应了,尽管明天开始上学,但什么事情能比嫂子的事情重要。 3) 本来医院在做手术之前要求男方必须在场,彩虹推说丈夫去外地打工了回不了。可是医生不答应,最后彩虹多拿了两百块钱,结果医生答应了。 彩虹在医院里住了两天。有人问起时,白小玲就给人说嫂子回娘家去了。在这两天里白小玲还是在彩虹家住,和白老汉吵过几次架,结果白老汉告状到白建设那里。白建设狠狠的训斥了女儿一顿,而白小玲从此更加憎恨白老汉了。 从医院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白小玲骑着家里的那辆人力三轮车带着彩虹。快到村里的时候,彩虹叫白小玲赶紧把车给停下。 “怎么了?”白小玲不解的问。 “时间还早。咱们在这儿说会儿话吧。”实际上彩虹是怕有人看见后说闲话。 车子就停在路的一边,因为晚上,四周是一片黑暗,但从远处看去,白家庄已经是万家灯火了。天空繁星点点却并不能给这大地带来多少光亮。而就是这点光亮彩虹也是不希望有的,觉得它们很刺眼,觉得它们眩目。 因为刚做过手术,彩虹的身体很虚弱,无力的躺在车厢里什么都不想说。但心里却在想着好多好多的事情。 骑了一路车子,白小玲也累了,爬在车把上,要睡的样子。 就是这么等待着,两个人确实没有了话题。等待着灯火熄灭,等待着繁星消去。等待着她所期望的真正的夜。 关于人,好些事情都是需要夜来掩护的,这件就是。 4) 他们进村的时候大概已经十一点了,这几天白家庄的人全都在忙地里的活计,大多数人家累得天刚一黑就回屋睡觉了。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即使遇到了,只要不出声音,因为天黑的缘故也看不到彼此是谁的。 他们到家的时候,白老汉就在屋檐下坐着,吸着烟,看不清楚模样,只能看到那烟蒂在一闪一闪的。白小玲就当做没有看见,径直向前骑去。彩虹要下车的时候,却发现了白老汉。 “爹——”她叫道,声音有些嘶哑。 “哼——”这是鼻音,这声音里含着明显的愤懑与怨恨,这声音里更是含着一骨子很大的火气,这种火已经燃烧了好几天了,又说,“这么忙去娘家干啥,娘家又不缺劳力?” 他的火气,她感觉到了;而她的嬴弱,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男人粗心总是粗心得厉害,女人细心也总是细心的夸张。他们之间总有不和谐的地方。 “爹——我——”彩虹想去解释却无力去解释。 “嫂子——咱们进屋。”白小玲搀着彩虹的胳膊就要走。 “你们到底干啥去了,这么晚才来?”白老汉站起,终于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这些天来,他总感觉事情有蹊跷的地方,先是白小玲对自己的态度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接着又是彩虹在地里的活计最忙的时候先是赶会去,接着又是回娘家去。白老汉心眼直,没有往其他的方面想,本来想是由着她的,可是一连多日总是这样,终于在这一刻他忍不住了。 “我——”彩虹回头要说。却被怒火压身的白小玲抢了去,道,“我们爱去那里就去那里,管你什么事,老流氓。” “小玲——”彩虹极力的呵斥着。事情已经是到了这个地步,她不想在发生些什么了。 “你这个小妮子。”白老汉真是气极,前天刚让白建设训斥了白小玲一顿,谁想不但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是变本加厉了,这个“老流氓”的称谓让他恼羞成怒,况且是当着儿媳妇的面而说出了这样的话,也没有理由让他不动怒,说道,“你这个没有教养的妮子,我老汉是怎么着你拉,你说我是——是流氓。” “哑巴吃饺子——你心里有数。”尽管在村人眼里,白小玲是一个腼腆的孩子,但因为有一个能说会道的娘,想来这句歇后语就是从她娘那里学来的。 “我怎么心里有数了?”白老汉走了过来,喝道,一副非要不把事情弄个明白誓不罢休的阵势。 彩虹用力拉住了白小玲,一边近乎哭泣着去求白老汉,“爹——你们别吵了。” “我到要让他说说,我怎么是老流氓了。”多种愤懑在身,白老汉已经是恼羞成怒,完全失去理智,根本就听不进去彩虹的话了。 白小玲也毫不示弱,再也忍受不了白老汉那伪善的样子,挣脱了彩虹的手,也喊道,“你做的事你心里明白。” “天啊……” 只听“扑通”一声,就再也没有了别的声响。 5) 白老汉与白小玲僵持了一会儿,往回看时,彩虹已经是倒在了地上。 在这个时候,刚才的吵架已经是不足道的事情了。 他们合力把彩虹抬到了床上,拉开灯后,白老汉才看到彩虹是一脸的憔悴。因为白小玲在场,虽然没有凑过去看,距她有些距离,但能看到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半边的脸。而露着的那半边脸蜡黄蜡黄的,根本不象是去了娘家,到象是大病了一场。 “这是咋啦?”白老汉站起来,有些不自然的问道。现任他刚才没有发现彩虹身上的状况,也显然这句话是来问白小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