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3
但话中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了。往常也没见她这般直言,今日也不过是心气不顺,就把话给说了出来。 李治虽然不会小肚鸡肠地训诫皇后,但对她从心里上就越发地敬而远之。就像从前在太子府的时候,王氏不喜萧氏,就在他面前说了萧氏恃宠而骄,当时他年轻,听过也就听过了。只是如今新事旧事一回想,就更想要与她疏远了。 只见他拂了衣袖,淡淡道:“这些无需皇后cao心,你留着精力多教导陈王他们就好。” 听了皇后所言,他知道朝廷上又要因立储君一事引了腥风血雨。如今的他一如当时的太宗皇帝,为立太子的事而久久烦恼的,并非他们因心属的储君人选而烦恼,而是对李治来说,李承乾与李泰的事情是在影响深远,他并不想过早地立了太子,叫事情又重蹈覆辙。 如今儿子们都这样小,他还这么年轻,日后时间还长得很。 更何况,他并不看好李泰。 王皇后一系在朝中盘根错节,隐隐压了他亲手扶持的嫡系一脉,立了李泰为储君,他更要收到挚肘,放不开手脚了…… 王皇后显然并不知道李治内心复杂的政治情怀,只觉得李治不过是敷衍她,心内定是意属萧氏所出的儿子李素节,或是孙氏那腹中子嗣,所以才久久不立太子。 这般越想就越是惊慌,最后竟是含泪与李治道:“并非是我cao心,只是怎样一个章程,圣人也并与我道来。如今我守着三个皇儿,就是叫圣人寻了时间去看他们一下都不曾,圣人却是常常去见雍王,你叫我如何与他们说?”雍王即是李素节……相较于前面三个儿子,李治确实更偏心于萧珍儿所出的四皇子。 但作为皇帝的李治,即使知道自己有所偏心,却从不会承认,又怎么会叫王皇后说动?不过是对皇后所言越发不喜,又越来越觉得皇后在质疑和猜忌他,这更加剧了他对于立储君一事的反感。 就听他道:“素节是他们的兄弟,你自该好好教导他们兄友弟恭。” 李治留了这句话,也不等皇后答话,径自离去。 而王皇后看李治走了,心中也知道他定是去往万寿殿,无从例外。 贴身侍婢文秀进了屋子,见她一脸怔怔的,心中不忍,就提了建议:“娘娘,不若,请魏国夫人入宫?” 魏国夫人柳氏是她的母亲,每当她遇事,时常为她出谋划策,自然这个时候提了魏国夫人出来,就叫王皇后寻到了救命稻草般,立时就换了一副神色:“对、对!赶紧遣人去把她喊来。” 看着文秀正要领命下去,忽然又想起李治在感业寺进香费了许多时候,又把人喊了回来了,遣她去打听。 当日跟随的内侍众多,就是有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也能很快探查出来。 此时王皇后心中唯有打压萧氏和孙氏的斗志。萧氏已经生了个儿子了,而孙氏如今又有身孕,很快也将成她心腹大患! 李治从立政殿离开后,直接乘着御辇行往万寿殿。 刚入了万寿殿的前院子,立在屋门口的花萼就朝屋子里招呼了一声,候在里面的孙茗转眼就迈出屋子,站在石阶上冲着他笑。 一见她立在那里等候,李治也不由地加快了步伐,几息间就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握住,一边往屋子里走,边走边嗔怪上了:“早就与你说了,这般大的肚子还是要少动。” 早听出他言不由衷了,说的话和语气显然完全不同,但孙茗只当作不知道,与他一道进去,两人一坐,就先打发人去煮了茶上来,才回道:“太医都说了,叫我天气好的时候多走动走动,对胎儿也好。” 不多时,花枝就递了茶上来,还是孙茗先接过,然后递至他面前,见他一本正经地端着茶啜了两口,又问道:“早晨叫人给这边送来的荔枝,如今都都叫人在井里镇着,现在要不要端上来尝尝?” 在长安,荔枝可都是稀奇的东西,杜牧诗有云: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说的就是唐明皇派人快马加鞭送至长安的荔枝,终究原因是因为长安分属内城,无水路可走,所以运送粮草、运送贡品都极为不便,主要靠马与马车。像荔枝这种娇嫩的水果,从摘下起,一日而色变、两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开始就色香味尽去了。所以非八百里加急往长安运送不可。 李治就因为时时惦记她,所以一得荔枝就先紧着万寿殿了。 一听她提起荔枝,他也点了点头。白日里的时间都给李唐江山打工了,他也是到了现在方有闲暇,只是还是提醒道:“你稍稍用些就好了,这个多食上火。” 孙茗也不接他话茬,待花萼托着晶莹剔透的花口水晶盘,盘底聚着碎冰,碎冰上铺满了荔枝,都开了口的,还备上了钗子,那钗子一插就把荔枝整块的rou给勾了出来。 这些从以前起就这样端上来,孙茗也早就看习惯了,抢了钗子就挟了颗荔枝出来,扬着笑朝唇边递过去:“来来,让妾来服侍圣人用荔枝~~” 两人往常都自称“我“以示亲近,孙茗也从来都只唤他九郎,此刻这样一招呼他,纯粹是调戏罢了。 李治也知道她这小心思,强忍着笑意凑过去,一口含了荔枝,道:“叫贵妃伺候,朕受宠若惊。” 喂了他几颗,见他拿了绢拭起了唇角,就知道他这是尽了兴了,不想再食,她也就将钗子置在一边。 李治又端了茶,看着她一脸欲言又止,心想已是逗她够久了,才问出来:“可是又有什么有求于我?” 他一回万寿殿起,就被她这样殷勤服侍,早就知道她定有话或者有事与他说了……不然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何曾会这样周到细致的伺候? 孙茗也知道他定是有所察觉的,但仍是这样小意奉承他,不过是叫他心里更舒服些罢了。 见李治自己提了出来,她就指着摆在一边的物件,将事情娓娓道来:“临川的长女原就与嗣濮王李欣有婚约,如今除了服,也是该将喜事提上日程了。我这边备的礼,你先过过目,有不妥当的还来得急撤换。” 李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事情定不是这样简单,又听她把贺礼给备了,无奈地又嗔了一句:“都说了这些我叫人去库房拿就是了,你这点东西还是自己留着罢。” 说了就起身,随意地看了看,又考虑着添些什么进去。 孙茗也起了身,走近他身边,见他神情似乎并心情并不差的样子,就又与他道:“临川与城阳、与我都颇为亲近,她女儿的喜事这样匆忙,着实潦草了些,不若……” 说到这里,她就忽然不吱声了,就是想看看李治的反应。 而李治的反应就是没反应…… 孙茗见他一脸常态,也不像是要说些什么的样子,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