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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通明道:“这事不能再耽搁了,要知血燕门在大江南北,均有他们的人,当地只消收到门主的讯息,便会立即采取行动,看来时间实在紧逼得很。” 罗开愈听愈感不安,立时站起身来:“我得马上和她们商量一下。” 在凌波阁方妍的房间内,姊妹二人正手握着手坐着,把憋了十多年的一腔心事,尽情地倾诉一番。只见二人你问我答,詹詹不休,彷佛永远诉说不完似的。 但听方姮问道:“姊姊,刚才我听见罗开哥说,像说过你是什么坛主似的,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方妍微微一怔,不禁长叹一声,凝神望了她半晌,方鼓足勇气道:“其实……其实我是……血燕门朱雀坛的坛主。“ 方姮听着,顿时睁大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方道:“你……你是血燕门的坛主?” 方妍点点头:“总之一言难尽,当年血燕门的左右门主为抢夺”玄女四绝经“,夜袭宝林庵,其时师父早便得到讯息,当日召我到她跟前说,说那本经书乃师祖留下之物,绝不能给歹人夺去,为求经书不落在jian人之手,便把该经书暂时交在我手中,着我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待得她打发了敌人,再遣人通知我回庵。 “当时我本想留下来帮助师父退敌,但师父总是不允,我只好带同两个年幼的师妹,到后山躲藏起来。怎料咱们三人在后山等了一夜,始终不见有人前来通知,后来咱们愈等愈感不安,又担心师父师姐们的安危,咱们三人商量过后,便悄悄窜回宝林庵,打算看个清楚。 “岂知咱们才一踏进宝林庵,便见师父和四个师姐倒毙在地上,就在咱们悲愤交集之际,骤见十多个男人突然跳将出来,咱们顿时吓了一惊,知道这些人必是杀害师父的凶手,但又想起连师父也不是他们的敌手,更何况是咱们,心里难免害怕起来,咱们三人久久不敢动手,但又不想逃走,最后还是咬紧牙筋,打算只好和他们一拚,便是当场给他们杀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可是咱们正要出招,其中一个人突然掠到咱们身前,那人动作极快,瞬眼之间,他已点了咱们的昏xue。当咱们醒来,已被这些人关在一个房间内,而我身上那部经书,也给他们搜了去。 “最后一个男人对咱们说,要咱们三人修练那部经书的武功。当时我听见,也大感奇怪。到得后来,咱们方知晓是甚么一回事。原来那部经书的功夫,皆因只有女性才能修练,况且咱们师祖留传下来的内功心法,竟是出自这部经书,难怪师父所收的弟子,全部都是女性。 “咱们三人自小所修练的内功,不论门径口诀,无一不是与那经书有关,修习起来,辅助奇大,而且进步神速。这一门功夫,据书中所载,名为”玄女相蚀大法“。如此春尽夏来,不觉间便过了一年多,竟然把经书里所载的功夫,全部修练成功,当真快得惊人。 “饶是如此,咱们在修练期间,才发现这门”玄女相蚀大法“,并非是什么绝世武功,而是一门专用来控制男人的法门,还可以在交媾过程中,能在男人体内种下剧毒,若得不到经书上的解救之法,将永远受体毒控制。” 方姮愈听愈感惊讶:“世上竟会有这样的功夫,但血燕门为何要你们练此功夫,究竟是为了甚么原因?” 方妍叹息道:“他们要倚赖这门”玄女相蚀大法“来控制武林人士,把他们纳为己用,成为血燕门伙伴。” 方姮点头道:“原来如此,所以他们便要胁你,要你为他们做这些事?” 方妍道:“起先我不知道犹可,但到我知道他们的用意后,自是不肯答应他们,可是他们……他们竟用你和爹娘作为要胁,若然我不依从他们去做,便会对你们不利。我当时无计可施,只得应承他们了。” 方姮听后一惊:“血燕门的人真是狠毒。但你今日又怎会和他们打起来?” 方妍苦笑道:“其实……其实是……” 她正欲说下去,突然房门声响,方妍只得把说话打住。 方姮站起身去开门,看见是罗开,便招呼他进来。 罗开看见方妍,便即踏步上前问道:“方妍,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是否已背叛了血燕门?” 方妍道:“嗯!也算是吧。因为我在湘王府里,骤闻得方姮受了伤,后来又知是给你们救了去,我担心方姮的伤势,便打算偷偷窜进庄里来,一心想看看方姮的伤势如何。岂料我来到庄前,竟给血燕门的人发现了。其实你们的落脚处,官府早便查了出来,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庄子已被他们重重包围。我刚才和他们交手时,发现庄外除了官兵外,还有不少血燕门的人。幸好王爷还在你们手中,他们才不敢妄动攻进来。” 罗开点头道:“今次你和血燕门闹翻了,我看血燕门不会便此放过你。” 在旁的方姮听见,不由大惊起来:“是呀!血燕门这些人,个个心狠手辣,姊姊你要千万小心才好。” 方妍点了点头,示意知道。随听罗开又问道:“血燕门行事残忍不仁,我现在所担心的,是害怕他们会对你们家人不利?” 方姮听后,倏地脸色刷白,连忙道:“姊姊!你适才不是说过,血燕门以我和爹娘来胁迫你么?这怎生是好,爹爹……娘亲他们……”说到这里,已是喉头哽咽,不能成声。 方妍看见meimei这个样子,连忙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不会的,我和他们做了这么多事,相信他们不会这样做。” 罗开心里雪亮,方妍这句说话,绝非是她的真心话,血燕门的手段,她又如何不知,这只是安慰方姮的言语罢了,便道:“ 方姮,你父母居所在那里,待我马上派人送个书函去,好让你父母能有所准备。” 方姮连随道:“罗开哥,我……我想赶回家去。” 罗开道:“这怎可以呢,你的伤势还没完全康复。便是你赶回去,能斗得过血燕门的人么?既然你放心不下,我便着人把你双亲接来这里,一来你们一家人可以团聚,二来彼此也有个照应,你们意思如何?” 方妍心想:“倘若爹娘真的来这里,只要能够一家人团聚,我便无须再害怕血燕门的要胁了。最不济我便给他们杀死好了,起码在临死之前,也能见父母一面。”她想到这里,便向罗开道:“我已经十多年没见过爹娘,实在想念他们得紧。罗开哥肯帮我这个忙,方妍真个感激不尽。” 方姮点头道:“既然姊姊都同意了,我更没意见。我家位于洞庭以南的潭州。” 接着便把地址告诉了罗开。 罗开道:“好了,我得马上派人去办,你们姊妹二人再好好聚一聚吧。”话后便告别离开方妍的房间。 他回到厅子,众人还是聚在一堂,正谈着血燕门的事,白瑞雪一见罗开进来,便道:“相信她们没有意见罢。救人如救火,这事怠慢不得呀。” 罗开坐了下来,道:“方家位于潭州鄯县景光镇,离这里也要一天马程。方家姊妹是我的朋友,这一件差事,本应是我亲自去办才对,但目下凌云庄外强敌环伺,我一时实不敢分身走开,罗某只得请求各位帮小弟这一个忙,不知哪位能替小弟走一趟潭州。” 康定风连随道:“今日凌云庄之事,实是由在下而起,已经万分过意不去,若罗兄弟信得过在下,便交由康某去辨吧。” 罗开笑道:“这是什么话呢,康兄弟太见外了,罗某又怎会信康兄弟不过,只是今次这件事,委实危险万分,倘若到时与血燕门碰上面,难免会有一场拚斗,到时……” 笑和尚不待罗开说完,忙截着他笑道:“罗庄主你大可放心,便由我跟随康老弟跑一趟好了,我就不信凭康兄弟和我,再加上”睛云秋月“两位大侠,合咱们四人之力,会斗不过血燕门这伙人。” 罗开点头道:“好!有笑和尚陪伴康兄弟,我便放心多了。现在我先回房修书一封,到时便麻烦两位了。”回头朝上官柳道:“上官柳,我有一事要和你商量,咱们一起进去好吗?” 上官柳颔首站起,二人徐步往后堂走去。当走出后花园,罗开道:“一会儿你带笑和尚二人从石室出庄,现在庄外敌人众多,便用北里湖的出口吧,那里离庄院较远,且现下正好入夜,他们绝对发现不到的。” 上官柳点头应允,说道:“幸好北里湖洞外的开关早已找到,要不到时有出无入,他们回来之时,可又要费一番功夫了。” 罗开道:“关于石室的出入口,记紧通知二人必须保密,倘若轻易给外人知道,凌云庄无疑是个无掩鸡笼,自出自入。总知愈少人知道愈好,这点不可不防。” 上官柳点头道:“这一点我晓得。” 是夜,笑和尚和康定风二人,便即起程赶往潭州去了。 次日早上,罗开、白瑞雪、上官柳等三人,悄悄离开了凌云庄,从北里湖的洞口走出来,庄内的一切,便交由怪婆婆暂时打理。 原来今晨一大清早,白瑞雪便约了罗开和上官柳二人,要前往杭州白杨坊见一个人。 三人沿途走来,已经再没看见大批官兵当街搜捕,而那些锦衣卫,更是一个不见,明着朱柏这封书信起了作用,现在杭州衙门,似乎全都针对着凌云庄。 当他们来到白杨坊,二人才知道这里与杭州别处不同,白杨坊的商铺,没有什么酒楼食肆,坊内只有一些银号、珠宝店、古玩字画店等,全都是高档行业。 罗开心里奇怪,便问道:“瑞雪姐,你到底带咱们去见什么人?” 白瑞雪微微笑道:“你急个什么?一会儿你自会知晓,总之这个人将来对你十分重要。” 罗开与上官柳互望一眼,便不再追问。 众人来到一间银号门外,白瑞雪道:“是这里了,咱们进去吧。”二人抬眼望去,见门外的金漆招牌,写着“长兴银号”四个大字。 白瑞雪领着二人才跨进门槛,即见两个店伴跑上前来,齐齐躬身道:“大老板。” 白瑞雪点了点头:“替我通报田总管一声,叫他到内厅来。”话落与二人迳往后堂走去。 二人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间“长兴银号”,却是白瑞雪经营的钱庄。 来到内厅,三人甫坐下,便见一个仆人端上香茗。白瑞雪朝罗开道:“田总管的全名叫田璜,原是先父的下属,自先父去世后,白家的生意产业,全赖田总管悉心戮力打理,方会有今日如此兴旺。” 这时一个老者走进厅来,只见那人年约六十,鹤发童颜,一脸慈祥,身穿一件宝篮色锦缎长袍。 罗开和上官柳看见这人的气派,便知是白瑞雪所说的田璜了。 田璜一见白瑞雪,便即上前道:“不知大小姐到来,老夫有失远迎。” 三人连忙站起行礼,白瑞雪道:“田叔叔你好,我来为田叔叔介绍,这位便是侄女前时提过的罗开,便是婉婷的未婚夫,而这位是上官柳。” 田璜与二人施礼,随即肃坐,笑道:“罗公子仪表堂堂,英姿勃勃。常人说得好,正是”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二小姐能得如此佳偶,实是天大之喜。” 罗开连忙道:“田总管谬奖了。” 田璜颔首捋须,望着罗开不住点头赞好。白瑞雪笑道:“田叔叔,今日咱们到来,实有一事想与田叔叔请教。” 田璜道:“大小姐有什么吩咐,请示下便是了,说甚么请教来着。” 白瑞雪微微一笑:“有一件事至今我还没和田叔叔说,其实罗开乃长风哥的徒弟。”于是便把罗开如何遭瑶姬所害,如何遇见纪长风等对田璜说了。 田璜听后,叹息道:“原来是这样,今日大小姐来找老夫,想必是和罗公子有关的了?” 白瑞雪点了点头,徐徐道:“嗯!长风哥与我的关系,相信田叔叔是最清楚不过。长风哥的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观。要知开帮立派一事,并非光靠武功高强,便能够解决。我知田叔叔你对生意一道,不但是个中能手,且在江湖上见多识广,阅历丰富,黑白两道甚是吃得开,所以特来请教。” 田璜呵呵笑道:“大小姐又来和老夫闹玩笑了!不错,做生意方面,老夫在商场打滚数十年,还算过得去。但说到江湖上的事,所知的也实在不多,见多识广这四个字,老夫万万受不下。” 罗开在旁听见,已知白瑞雪今日与自己前来的原因,当下朝田璜道:“田总管,罗开自得恩师所托,无日不铭心镂骨,以报师恩。只是罗开天生庸碌,粥粥无能,恐有力不从心,若田总管不弃罗开乃樗栎庸材,倘能指点一二,罗开委实感激不尽。”说毕,罗开和上官柳站起身来,朝他躬身一揖。 田璜连忙伸手扶起二人,说道:“两位千万不可这样,尤其是罗公子,公子将是我家二小姐的东床娇婿,便即是我的主人,这样叫老夫如何克当,还请二位先坐下说话。” 罗开坐回椅上,只听田璜缓缓道:“白家的事,便是老夫的事,便是拚了我这条老命,老夫自当尽力而为。罗公子放心,总言而之,只要老夫做得来的事,必定义不容辞。” 白瑞雪道:“得田叔叔这一句说话,我便放心了。” 罗开随即道:“罗开在此先谢过田总管。” 田璜道:“大家不必再多礼了。”话后沉吟片刻,续道:“老夫有一事想问大小姐,当日大小姐着老夫重修玉泉的物业,并改名为凌云庄。现在瞧来,想必是罗公子与二小姐的新居了?” 白瑞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