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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尔等犯的诛连九族的大罪,还不束手就擒……” 这等道人道友还没明白过来,公人们已经冲入人群之中,雨点般的棍子放了下去,不问因由就按在地上上了从虎翼军新购的镣铐,那四海老道刚想开溜,就被八个捕快纠住往死里打,然后绑个严严实实,白云航死死地抓着他的衣领大声问道:“尔把五石散藏在何处?” 那边张亦隆已经和两个公人抱着一个大箱子欢天喜地地跑出来:“大人,大案啊!大案啊!属下在登封县办案这么多年,都还是第一次见到!” 茅禹田细加察看之后更是报喜道:“大人!这么多的五石散,莫说是登封县,便是咱们开封府都没有过……咱河南省……” 他思索了半天,摇摇头道:“本省一次查获了这么多的,也就是两三次而已……大人破了这样一桩大案,前程无量啊!” 白云航威风凛凛地斥道:“尔等公开贩卖五石散,好大的胆子啊!一律给我拿回县衙!” 那些道友连连摇头,一边挣扎着一边骂道:“狗官,这明明是仙丹,如何是五石散!” 几个脑子活的公人点点了人犯,站在一旁轻声说道:“这次案子办下来,一个人罚二十两,少说也有六七百两!” 白县令一听这话,当即踹了他一脚,骂道:“这五石散和有伤风化是一回事吗?这可是重罪啊!” 人犯们离得远,倒是不怕被他们听到,白云航怒道:“这可不是罚两个钱就可以搞定的事情!买卖五石散,这是要杀头的重罪啊!每个人好歹也要搞上一百两银子才成!” 他已经把案件性质由经济案件提升到刑事案件,几个公人连赞县令有头脑,高瞻远瞩,这一次大家一块发财。 赵雪芬险些又被这剧变吓哭,还好李玉霜好生抚慰,总算是定下心来,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难道家夫前次所习的仙术,就是五石散吗?” 白云航重重踹了一脚四海老道,恨恨地说道:“这妖道,害人非浅!尊夫的下落还得落在他的身上!咦?” 他左右张望了半天,才发现抓获的人犯并无朱清海朱大侠的踪迹,这家伙滑得很,不知什么时候跑掉了,不由轻声骂了一句:“这么多人都逮不住一个人,全是饭桶!” “弟兄们,给我查抄赃物去!” 这次查抄很有些斩获,查抄出七百多两银两银票及其它贵重物事若干,还有大批道书纸符等道家之物,除此就是四海老道居然在道观中养了两个颇有姿色的妇人,白县令轻声吩咐张亦隆:“给我把犯人和赃物全押回衙门!少不了弟兄们的油水,小心熊耳山新来的那帮人,这赃物切莫……” 他没说下去,张亦隆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拍着胸膛道:“请大人放心,今夜我就睡在衙门,包管万无一失!” 那边赵雪芬听到张亦隆的豪言,十分感激地施了大礼说道:“多谢几位大人,为民女之事如此尽心……也没有好表示的,等会我让厨家弄点小菜慰劳几位大人,日后再有酬谢!” 白云航腹中饥饿,当即笑道:“在下倒要先叨扰夫人了!” 经此剧变,赵雪芬哪吃得下饭,只是这案件却是由白县令经办,也只能笑脸把白云航和两位夫人请回家去。 席上白云航吃得很香,赵雪芬却是有些茶饭不思,吃了两小口又问道:“大人!这帮妖道何时开审?” 白云航抬头看了看这位一向柔弱的夫人,眼中竟是暗蓄刚毅之色,心中暗道:“那不知死活的胖子倒是好福气,娶了这贤惠的好夫人!若是玉霜、雪菲也能这般对我,咱死也甘心!” 一想到这,他放下筷子道:“请徐夫人放心,本官连夜开审,保证找回一个生龙活虎的徐东家!” 赵雪芬施了一大礼道:“多谢大人美意,若家夫无事,小女擅自作主,愿将我徐家家产的三成赠与大人……” 白云航一惊,连连摇手道:“这可使不得!” 李玉霜和郭雪菲也道:“meimei,你也太说笑了……我家是官场中人,你这不是害了他吗?若有人参上一本,他丢了官职不说,恐怕……我们姐妹谈这些干什么!” 赵雪芬一咬银牙,星眸如电,她柔声说道:“我家中家产,约莫值个万把两银子,可这些家产换不回家夫又有何用!请白大人和两位jiejie能让我一遂心愿!” 李玉霜和郭雪菲已然心动,白县令刚想说话,却是欲言又止,赵雪芬的语气很柔和,但话中却有破釜沉舟的决心,这时候她再开口说道:“白大人,只要你尽心寻回家夫,民女愿意赠与大人一半家产……” 白云航正想说话,这时候茅禹田跑进门来,贴着白云航说了几句,白云航脸色变幻不定,许久,他才施个礼,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徐夫人,请节哀!” 赵雪芬一听到这晴天霹雳,当即是花容失色,泪如雨下,白云航只能苦楚地说一句:“徐夫人,往者已逝,还是请节哀顺便……” 赵雪芬哭得伤心,李玉霜和郭雪菲开导了半天,她才满脸泪水地抬起头:“请问白大人,家夫尸体何在?” 白云航竟是不敢看那伤心欲绝的泪眼,他叹了口气才说道:“徐东家的尸体被葬在道观后面!” 赵雪芬不禁一声悲鸣:“应龙,吾夫啊!” 原来这徐应龙三个月前到重阳观修习仙法,服用五石散之后手舞足蹈个不停,没过多久,竟是倒地不起,几个道士以为他药性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才发现他已经亡故,四海老道不敢声张坏了生意,当即和几个道友商议善后之策。 这几个道友也害怕得很,四海老道则声称“徐道友进境神速,已炼就元婴,没料想竟遭 了天劫……” 幸好徐应龙与他们会合的时候并无人知晓,赵雪芬也只知徐应龙此次是与几个道友同行,并不知晓具体是哪几位道友,最后便决定把此事隐蔽下来,只苦了赵雪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这一次将公人们将众人带回衙门,当即有胆小之辈将此事捅了出来。 赵雪芬又哭哭啼啼了半天,最后猛地跪在白云航面前:“白大人,请你为民女做主啊!” 白云航点点头道:“这四海妖道胆敢贩卖五石散,实在是罪无可赦!请徐夫人放心!” 赵雪芬又抽泣地说道:“大人!此事绝非这四海妖道一人,其间必有幕后指使,求大人一并惩办!” 白云航笑了笑,却说不出话来,赵雪芬这话本是随意出口,现是见白云航有些犹豫不决,当即跪地不起,哽咽道:“大人,只求您为民女作主啊!” 李玉霜责备道:“云航,这是为民除害大快人心之事,也可以为赵姑娘伸冤洗雪,何乐而不为?” 郭雪菲多个心眼,她说道:“夫君,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处,说将出来咱们夫妻好好商议便是!” 这一说,赵雪芬当即抬着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白云航:“大人,只要您能为家夫报仇雪恨,民女将这万金家产尽数相赠!” 白云航摇摇头道:“我白某不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之辈,玉霜、雪菲,咱们既是夫妻,还有什么话不可以说!” “这个案子牵涉太大了,第一个便牵涉到天龙帮,不过我是在朝的官员,倒也不惧,只是这次也牵扯到些官员……” 李玉霜当即洞明白云航之意,他白云航只是登封一个小县令,自有比他来头更大之人,那边赵雪芬抱住白云航的双腿说道:“大人,只求你一句话,民女愿意做奴做马报答大恩!” 这赵雪芬本已是柔弱之姿,这时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怜,更是那泪眼婆娑,白云航拉着她腻滑的纤手说道:“徐夫人,您先请起来吧,咱们坐下从长计议便是!” 赵雪芬总算站起来,李玉霜用湿毛巾擦擦了她的泪脸,劝解道:“徐东家虽然走了,可还给你留这么大的家业,这事若传出来,下午那帮人都要上门来了……再说了,为徐东家雪恨也要养好身体!” 赵雪芬总算强行止住悲伤,白云航轻声说道:“这次案子可麻烦着,我手下审了一下,居然把洛阳府的推官大人也牵扯了进来了!” 按顺制,每府设推官一人,主管全府刑狱,和白县令同为正七品,只是这府里的官员总比县里的民员要高出一点,何况登封县隶开封府,想要插手洛阳府的案件困难重重,只是赵雪芬却是有点几分刚毅之色说道:“白大人,我不管他是什么推官拉官,我只知奴家要为夫报仇!” 白云航又是苦笑一声道:“这事没有这么简单,牵连进来的官员为数不少,听说我们河南某一府的都尉大人都牵涉其中!” 都尉的级别就比白云航高出很多,这是从五品的官职,掌管着一府的兵马,赵雪芬双目紧盯着白云航问道:“敢问白大人,何时办了这案子!” 白县令也是没想到这案子竟然牵涉到这么多官员,在官场讲究的是官官相护,万一因这个案子得罪了上司,以后的前程也就毁了,因此他犹豫一下才说道:“夫人切莫着急,我立即去请教雨小将军!” 雨小将军是从四品的武官,见多识广,在朝中奥援众多,白县令便想到了他,有他指点虽不敢说万无一失,可总有二三成的把握。 当即不理会赵雪芬那幽怨得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白县令先回衙泡制一通呈文,然后快步溜到了雨小将军的军营之中,通了名姓之后,几个亲兵将他领进了帐。 这中军帐简洁得很,雨小将军见白县令走了进来,脸上神态淡淡,一挥手请白云航坐下来,也不开口。 白云航当即递上了呈文,那是他精心泡制的呈文,刚破案的时候就已经在构思腹稿,虽然是为查办五石散案有功人员请功的呈文,却大大地吹捧了雨小将军一番,还将他列为首功第一。 当然雨小将军事后当然也会投桃报李,向苏会办行个给白云航请功的呈文,雨小将军呈文的份量与白云航自己写的可是不可同日而语。 雨小将军初是一喜,继而脸色凝重起来,他询问:“此次查获了多少五石散?” 白云航答道:“据我手下的老公人说,本府从没查获过如此之众!” 雨小将军神色诡秘,他问道:“那你此来为何?” 白云航非常神秘地说道:“此案牵涉到不少官员,如何善后还请大人指点!” 雨小将军一惊,他原本白净的脸色竟多了一丝红润:“白县令,此事非得好好查办不可!若是办得好,可是一件大功勋,雨辰也跟着沾光!此案你只管去办,有我替你撑腰!” 雨小将军又指点白云航道:“你连夜派人把这次查办的五石散送到开封林府尹那里,顺便再附上请功的呈文,我也派个亲兵搭你的顺风车去给苏会办报喜!” 白云航不明白雨小将军的用意,却仍是应了下来,雨小将军神色淡淡,看了白云航一眼:“白县令,我那是替你请功,保证能让苏会办从过百个县令中牢牢记着你的名字!” 相互吹捧才是上上之策,白县令才明白这位同龄人有极深的城府,雨小将军又说道:“这五石散放在你的县衙,恐怕眼红的人会有不少!好歹也能值个近千两银子,可这玩意又不能当钱使唤,实在烫手得很,不过只要一交到了苏会办的手里,他自然会派上用场……” 白云航总算询问了一句:“那为何要先交给林府尹……” 不过没等雨小将 军答话,他已然恍然大悟,这官场中越级上报可是桩大忌讳,雨小将军也没回答他的问题:“白县令,我想了想!你既然有心替我承办这桩五石散的案子,那有些话还是说出来的好!” “这五石散在你我手中都是废物,值不了半分银子,何况这着实是粘不得的玩意,任你是何等豪勇的大将,一有了瘾头都变成了软脚虾,也不知有多少人为此家破人亡,可是到了苏会办的手头变成了雪花花的银子,这可知这是为何?” 雨小将军的语气平平淡淡,白云航也是很平淡地答了一句:“请雨小将军指教!” “咱们大顺朝一向是禁绝五石散的,可是程系程大人用得上!” 白云航插嘴道:“西征军?” 雨小将军略为点点头:“没错,程大人领兵西征,几万人的部队花起银子来流水一样,一个月就要四十万两,而苏会办是程大人的得意门生,所以是有求必应!” 他始终没谈到关键之处:“你这五石散交到苏大人手里,他就可以当真金实银交给了程大人,虽然这数目不大,也不算太小,苏会办岂能不记住你的名字!” 白云航始终觉得雨小将军含含糊糊,总点不到实处,却限于身份,只能洗耳恭听,雨小将军这时说了实话:“程大人虽然尊崇孔孟之道,却不会同银子过不去,何况这五石散在西南比银子还好使……要知道有不少夷人部落,就是有了银子都花不了,他们只要盐巴布匹,但这五石散在这些夷人部落中却比这些盐巴、布匹更好使……不过这也是那帮前朝余孽和叛军造的孽!” “他们窜入西南之后,为筹措军资到处大肆推行五石散,沉迷于五石散者不计其数,就连山中野人也受其害,现下更企图毒害天下……” 前明余部数十万割据西南军饷无着,故此制售五石散是其一大财源,但是西南这个市场的消费能力终究有限,因此前朝勾结江湖中人向中原秘密走私五石散筹措军饷,雨小将军道:“一箱二百两的五石散,在云南不过是值个百两银子而已,到了湖广境内已变为六百两,等运到咱们河南,那就要值个过千两银子,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