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īyībāńhū.ìň =- 发送邮件 dīyībāńhū ⊙ qq.cōm 少女甜甜一笑,左眼下的朱砂小痣晶莹动人,襟怀里透出幽甜的麝兰香。 翌日,劫兆特别起了个大早,才发现老铁已经出门了。 “这几日,城里的凭翠楼订了十担生面,你老铁叔一日分两回送,所以出门得早啦!”李二娘听说他想入城,微露诧色:“公子想进城,明天我让他等你一会儿,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劫兆笑道:“我也替铁叔担两担,两人力气总胜过一人。” 李二娘掩口笑道:“哎唷!公子是好人家出身的,怎能干这种粗活儿?”两人遂做了约定,明日由老铁带劫兆入城。劫兆回屋里,见文琼妤正斜坐在榻上,展开皮卷,腿边搁着“刺日黥邪”,专注的神情里微带一丝倦意。 她这几日精神全放在这一匣绝世凶物上,连夜里温存过后、稍稍回过神来,都枕着藕臂望月发呆,修长的玉指不住在湿濡狼籍的被榻上书写,一不小心就写到了劫兆身上去,徒惹狼吻。她不忍拂了弟弟的兴致,少不得又是一阵厮磨。 劫兆见她云鬓蓬松、紧蹙蛾眉的模样,不由得心疼起来,搂着她柔声道:“别瞧啦!炼青邪是什么人?举世闻名的老妖怪一只,他写的书有什么好看的?当心瞧得多了,也变成一只千娇百媚的母妖怪。”文琼妤噗哧一笑,还待分辨,却被劫兆一把抱起,不觉惊呼。 “不许再看!”劫兆横抱玉人,一脚踢开房门:“走,洗温泉去!洗剥干净了,才好切块下锅,炖它个酥滑喷香。”文琼妤又好气又好笑,心底甜丝丝的,娇嗔:“好啊,你当我是母猪么?” 两人穿过竹林,劫兆带上草庐柴门,放了半槽奶汤般的温泉水,试过温度,将姊姊抱进槽中。文琼妤红着脸任他剥得一丝不挂,滑入温泉时娇躯不住微颤着,细弱的呼吸轻促起来,羞得几乎晕厥过去。 即使亲密已极,她仍不习惯在他面前毫无遮掩地裸露身体,便在床第之间,只要劫兆不是yuhuo难禁、饿虎扑羊,她都要钻进被窝里,褪着只剩一件贴身小衣,或以锦兜掩胸,或以纱衣蔽体,欲迎还拒,羞怯怯地任君采撷。与她曼妙无比、反应热烈的胴体相比,这样温文娇弱的矜持,远比放荡yin冶更加诱人,这也是劫兆日夜求欢、乐此不疲的原因之一。 见姊姊羞中带媚,劫兆忍不住咽了口馋涎,又无法将目光移开,只得弯腰苦忍;随手拔开引水的竹管,却见出水仅只一线,断续若绝。忽听文琼妤一声惊呼,掩胸扭过身去,劫兆赶紧将她抱出浴槽,急问道:“怎么啦?” “那水……那水好烫!”文琼妤惊魂未定,白酥雪腻的胸脯rou不住起伏。 劫兆伸手往水底一探,果然竹管滴水处特别滚热,手掌停得片刻,已觉灼刺,连忙抽出手来。文琼妤匆匆拭干身子、着好衣衫,劫兆急唤李二娘来瞧。 “奇怪!”二娘试了一下水温,赶紧抽回烫红的手掌,沉吟道:“这温泉是我们当家的从后山引来,莫非是泉眼堵塞,还是引水的管子坏了?” “从前有过这样的事么?”劫兆问。 “竹管结实归结实,也有野兽践踏、雨水冲坏的时候。但水温突然变得guntang,倒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 劫兆沉吟不语,忽道:“二娘,这左近还有人家么?他们用不用温泉?” 李二娘摇头:“山的那头有几户,不过没甚往来,我也不清楚。这竹管引水是我们当家想的主意,我可不知道旁人会不会。”说着一笑,圆圆的面颊飞上两朵红云,隐有得色。 劫兆点了点头,笑道:“老铁叔不在,我去后山瞧瞧好了。烦请二娘照看我媳妇儿。”文琼妤俏脸微红,见他扶剑整襟、心敛神藏,并不是毛躁飞扬的模样,凝眸轻道:“你自己小心,别惹事端。我……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劫兆笑道:“姊姊放心,我理会得。”出了柴门,一路往后山行去。 直到他去远了,文琼妤才移回目光,掠了掠鬓边湿濡的发丝,轻声叹息。 李二娘笑道:“既然不放心,干脆别让他去得了?” 文琼妤回过神来,含羞摇首;片刻才微微一笑,目光投向远方。 “我听说狮子会将小狮推下崖底,让牠们自己爬上山来。与其把男人绑在身边,不如让他放开脚步,走自己想走的路;虽然跌跤了会很心疼,不过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能替他揉瘀呵疼的。” “让他……走自己想走的路么?” 李二娘闻言一默,笑容就这么凝在脸上,眼神突然变得悠远起来。 劫兆沿着竹管漫步林间,老铁的引水渠道架设得十分巧妙,离行道不远,但站在山道上往往要用心观察片刻,才能看出竹管的走向;走着走着,慢慢被引到了后山深处,草木逐渐稀疏,裸露出灰白色的岩脊,山势也陡峭起来,需要攀扶岩壁才能继续前进,风里带着一丝硫磺的臭味,扑面温热熏人。 劫兆爬了大半时辰,累得气喘吁吁,几次想掉头,一想到姊姊沐浴温泉的美态,以及不自觉流露的幸福陶醉,把心一横,咬牙继续与崎岖的岩道搏斗。事实上,石马温泉的泉质温养柔和,不仅大利于女子肌肤,使之润泽细腻,对文琼妤的先天寒质也十分有益。 竹管到了此间,已由原先的暗绿变成了焦褐色泽,管上覆着一层凝乳般的黄白膏状物,用手一摸,却是硬质之物,原来是磺气的结晶。 劫兆爬上一处小崖,只见崖上一片平坦,宛若石台,沿路接起的竹管也至尽头,恰恰伸入一幢简陋的破旧草寮之中 ,草寮外有几条冒着烟气的浅水蔓延出来,只是泾流涓细,不成溪河,只怕不到半山腰就没入地底了。老铁的竹管能从草寮引出温泉,看来寮中便是泉眼所在。 劫兆拆开一截竹管,果然管中只余些许残渍,并无水流,心中冷笑:“好啊! 这是遇上拦路打劫的贼偷啦。“劫家在中京郊外有几座宅园,依景地不同,充作避暑避寒之用,其中有座”掩扇园“,建于紫云山名泉附近,筑有青砖隐道引来甜水,在京里颇有盛名。劫兆幼时随父亲入园避暑,就曾经发生甜水井枯竭的怪事,后来一查,才发现是有人掘开了掩扇园的青砖水道,想来是要偷分一些名泉好水;不料偷掘者不懂水文工事,挖开泉道后筑不回去,甜水从掘口溃流殆尽,山下的掩扇园自然滴水也无。 劫兆一见竹管无水,就猜想是被人偷接了去,带剑上山不只是防身,还想断它个六根清静。他将竹管装回去,起身四下眺望,却始终没发现哪儿有偷接的分支,草寮里只有老铁的这条竹管接出,别无分号。 “难道是泉眼干涸了?” 劫兆满腹狐疑,正想推门进入,忽听“铮”的一声锐响,胸腹间彷佛被人倒过来一阵猛摇、被摇得骨碌碌直冒泡似的,全身血液一阵沸滚后突然凝住,眼不能见,耳不能听。他眼前一黑,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偏偏神识极为清楚;这种感觉与其说是痛苦,倒不如说是诡异至极。 劫兆就这么张着嘴、举着手呆在草寮前,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慢吞吞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彷如打开了某个淤塞的开关,骤然间他全身的血液彷佛又开始流动,所有的刺痛、恶心、反胃、闷钝……倏地苏醒过来,劫兆猛地向后弹开,整个人趴在地上干呕起来,吐得大汗淋漓、天旋地转,两眼直冒金星,随即那一片虚无又包围了他。 (撞……撞邪了!) 劫兆呕得涕泪齐出,手足发软;意识朦胧之际,“云梦之身”的凝神存识心诀自然发动,他的心识彷佛被关进一个全然漆黑的密室,虽然暂时断了五感知觉,神智却反而清楚起来。 这绝不是内力所致。六绝等级的高人或可以内力发出无形之劲,附在琴音或流动的空气中杀人,就像那夜破庙里冯难敌无可匹敌的“天君刀”一样,但无论形质如何改变,内力就是内力,入体或许能伤筋断脉、碎骨凝血,或死或伤,却不是这种灵魂被抽离般的诡异感觉。这就像……就像…… 有东西“占领”了他的身体! 思绪至此,身体的反应似乎随着恢复些许,他感觉自己动了动手指,眼前彷佛有影像晃动,但有东西阻挡在“意识”与“知觉”之间,不让他的所见与所知 所想产生关连…… 一股骇人的悚栗爬上劫兆的背脊……但这也只是出于想象而已,事实上大部分的身体仍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劫兆努力去感应自己的指尖,用力想要驱动它,拼命想唤起各种知觉,包括疼痛、恶心、反胃、闷钝…… 劫兆猛然睁眼。 额角的刺痛使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山边阳光耀眼,几乎令他睁不开眼睛。劫兆想象自己举起手背遮住眼眉,肩颈处的酸疼显得格外真实。“我……我抢回来了!我把我的身体……抢回来了……” 但这念头是如此的荒谬。 就在恢复知觉的前一刹,依稀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道:“……死生有命,下辈子投胎若还做人,别再这样胡涂了。”颈后一松,衣领被人提起放落,啪啦啦一阵劲风刮面,劫兆睁眼一瞧,骤见崖底的尖簇乱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一颗心悬到半空,脚底、头皮直发麻…… (有人把我扔下山崖!) “妈啊!” 他惨叫一声,忽听脑后“唰!”一声锐风逼近,陡地一团青影越过自己,飞掠至前;劫兆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猛被翻了过来,突然间失去重心、天旋地转,全然不知身在何处,睁眼只见悬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哎呀”一声,居然又被扔回了崖顶。 劫兆挣扎爬起,忽然一道青风掠过身旁,带着他转了小半个圆,转成背向草寮、面向悬崖的姿势。劫兆一屁股坐下,才发现全身动弹不得,真气滞于背后“风府”、“大杼”、“附分”、“委中”等几处大xue,至于对方何时出手、又如何出手,那是半点知觉也无。 “你……还活着?”来人阴阴说道。 低沈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隐隐欲动的尖亢之感,穿颅微震,听得胸腔腹内都颤抖起来。 劫兆惊愕之余,不禁好笑,脱口道:“难道我该死么?” 那人冷哼一声,声音竟已在劫兆身后。劫兆骇然变色,本能地回臂扫去,扭腰间双踵一撑,原本盘坐的身体一旋而起,手到身直,“呼!”一声并指扫落! 这一下用上了“坠霜之剑”任意改变身体重心的妙法,当日绥平府大堂上,劫兆藉常在风之力飞旋于梁柱间,绝不落地,正是仗了这路心诀的好处。自从悟出“狮子搏兔”的道理,劫兆收拾起花俏的招式,才发现这路剑法中更精微奥妙的部分,此际危机加身,顺手便使了出来。 他出手不快,旨在争取起身应变的空间,早有一挥落空的准备;果然劲风落处,背后空空如也,眼角瞥见青影闪没,那人又无声无息飘到他身后。 劫兆反足连环踹出,这两记仍不为伤人,顺势向前一跃,猛然转身;谁知耳畔忽听阴恻恻的一声冷笑,那人却还在他身后。劫兆惊出一身冷汗:“莫非我大白日见了鬼?”手肘倒撞,忽又被一只冰冷柔软的手掌按回,掌上无甚力道,却推得他半肩歪斜,一跤向前扑倒。 劫兆连变几 招,堪称是近期的会心之作,谁知连影子都没见着,听得那人嗤笑,不由得恼羞成怒:“他妈的!本少爷拼着性命不要,也要瞧瞧你是扁是圆!” 灵光乍现,一翻身躺成了个“大”字形,背靠地面,心想:“嘿嘿,有种你钻到地下去!”仰头却见一抹颀长背影越走越远,负手径往草寮行去。 劫兆一把跳起,忽想:“不对!这厮的动作快如鬼魅,没准一晃眼又钻到我背后去。”赶紧贴着崖边岩壁。 来人在柴门前停步,头也不回,冷冷道:“你耍什么猴戏?” 劫兆叫道:“你本事比我高,我没话说,可藏头露尾的不算好汉,本事再高也没用。” 那人冷笑:“谁藏头露尾了?”转过身来,只见他肤色苍白、头发漆黑,一张尖颔鹰准的细长瘦脸,面颊微陷,双眉斜飞入鬓,一双细长的凤目里微露精光,却看不出年纪。 怪客一袭青袍,白棉袜、黑布鞋,头戴一顶纱笼制成的玄色峨冠,冠后两条乌黑冕带,长长拖到腰间;明明是读书人的打扮,却透着一股难言的野性与霸气。 他唇带冷笑,凤目一睨,刹那间劫兆有种被利剑贯穿的感觉,背脊窜起一股寒意。 青袍怪客冷笑:“你是天生的六阴绝脉,能活到这个岁数,也不容易了。下次再到这里来,小心丢了性命。滚!”拂袖转身,便要推门。 劫兆急道:“且慢!”三两步追上前去。那人一动也不动,接近了才发现他不甚高大,只是比常人细瘦些;眼看伸手便能触及背门,劫兆忽起疑心:“以他的武功,岂容我造次?莫非是故意引我……”心念电转,腰畔的佩剑突然“铮”的一声弹出鞘来! (怎……怎么回事!) 劫兆毫无伤人的念头,完全是长剑自己出鞘,如鬼使神差一般。 “这……我该怎么跟人家解释?”伸手欲抓,腰际的“玉螭剑”剑刃一弹,居然晃闪过去。青袍怪客倏地转身,猛将玉螭剑按回鞘中;劫兆气息一窒,整个人像被一只无形巨掌掐住,身形顿止。两人贴面而立,俱都无言。 被按入鞘中的玉螭剑格格作响,彷佛想挣出青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