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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请求他的原谅(6千字!)

    当晏锥弯腰捡起药盒的时候,陈嫂紧张的神色变成了wú nài ,还带着几分惋惜。因为,她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

    晏锥的脸色沉沉的,微微眯起的双眸里尽是一片冷冽,压抑的愤怒,预示着他心里已经有个呼之欲出的dá àn 。

    这栋小洋楼是他住的地方,陈嫂打扫卫生,垃圾袋里的东西除了是从楼上拿出来的,没有其他可能了。

    而zhè gè 家里,有哪个女人会吃避孕药?

    晏锥俊脸蒙上一层可怕的阴霾,陈嫂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沈蓉吩咐陈嫂将晏锥他们的被子*单都换过,陈嫂就将衣柜里的那一张被子也拿出来了,琢磨着等明天要拿去晒晒,但是她没想到会在少奶奶的衣柜里发现避孕药。

    陈嫂在晏家伺候多年了,对晏家的每一个人,她都是当自己的家人一般尽心对待。当看到避孕药时,她几乎是可以肯定这药少奶奶瞒着少爷在吃。这可不是件小事,被知道的话,zhè gè 家会掀起轩然大波……陈嫂一片好心,不忍见少爷少奶奶之间的感情受到影响,偷偷地将避孕药扔进垃圾袋,想着去把药丢掉,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至于少奶奶,或许是太年轻不懂事吧,等回来了就好好劝劝少奶奶。

    陈嫂的dǎ suàn 和想法是为了避免矛盾,可这还是没能逃过晏锥的法眼,只能说是冥冥中注定了该来的逃也逃不掉。

    “二少爷……”陈嫂焦急,可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无能为力了:“二少爷,您别生气,zhè gè 药……zhè gè 药……”

    晏锥冷冷地抬眸:“是少奶奶的,我没说错吧。”

    陈嫂语塞,mò rèn 了。

    “二少爷,少奶奶还年轻,可能有些自己的想法,您就跟少奶奶好好谈谈。”

    晏锥冷笑两声,将手里的盒子扔进垃圾袋,没有zé guài 陈嫂,只是淡淡地说:“这件事不要告诉爷爷和我妈,我自己会处理。”

    陈嫂闻言,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我不会说的,二少爷请放心。”

    “嗯,没事了,你下去吧。”晏锥说完已经转身走上楼,可是这背影却透着一丝落寞的气息。

    陈嫂叹息不已,她当然不会将这件事告诉老爷子和沈蓉了,她知道这家里的人是有多么渴望着少奶奶早点怀上,可谁知道少奶奶原来在吃着避孕药。尽管现在说少奶奶要半年之后才可以怀孕,因为在金虹一号上曾被下毒,为了不影响胎儿的健康,还需要再等半年。

    虽说这半年不再提怀孕的事了,但在这之前,她就在吃避孕药,这事被老爷子和沈蓉知道了,岂不是要大为失望和心痛?

    陈嫂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觉得还是将这件事隐瞒下来吧……

    但是晏锥呢?他会怎么想,他会怎么做?

    楼上卧室,晏锥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冷风嗖嗖,风寒露重,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件东西——避孕药。

    他的手,紧紧抓住阳台栏杆,心情难以平静,耳边还回响着洛琪珊说的那些话……说她也喜欢孩子,说她也想有孩子。

    可是,到头来,他却发现,这都是骗人的!

    她说谎!

    如果她真的想怀上宝宝,怎么会吃避孕药?难怪前段时间他那么辛勤耕耘可她的肚皮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竟是因为避孕药!

    可笑又可悲,全家人都在巴望着他和她的好消息,但现在看来,家里人都是一群被她愚弄的傻子么?

    她表面装着一副很想要怀孕的样子,可背地里却偷偷吃避孕药!该死的避孕药!

    晏锥的愤怒可想而知,他记得爷爷和母亲在将补汤端给他和洛琪珊吃的时候,他们那充满渴盼的眼神,每次谈到孩子时,他们的欣喜和兴奋……爷爷老了,八十几岁了,唯一的放不下的心事jiù shì 想看着他和洛琪珊生孩子,看着又一个家庭成员的诞生。

    而他的母亲也是想抱孙子想了很多年,直到现在才有了希望。如今,一盒避孕药,却让晏锥感到被戏弄,被欺骗,同时也对爷爷和母亲充满了负罪感。

    是不是最近跟她的感情发展不错,所以他才会被甜蜜冲昏了头脑,被她biǎo xiàn 出来的样子给蒙骗了。shí jì 上她根本不想生孩子?

    失望、愤怒、心痛……晏锥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觉得胸口处火烧火燎的,如果洛琪珊现在在眼前,他一定会将她痛骂一顿!

    阴差阳错,避孕药被陈嫂发现了继而被晏锥知道,可他不知道的是洛琪珊已经没有吃避孕药了……以前吃的时候是跟他感情还不明确和稳定,加上想着自己还年轻,应该多花时间和经历钻研医学。所以她才会吃药,但在瑞士时,她就坚定了想法,不吃药了……那后来她所说的喜欢孩子,想要生孩子,都是真话。

    蓦地,这寂静的夜晚突然被yī zhèn 急切的喊声打破了,是陈嫂……

    “二少爷!二少爷快来……老爷子晕倒了!”

    晏锥猛地一惊,急忙冲下楼去,直奔声音传来的方向……在晏鸿章的卧室,刚才陈嫂jiù shì 打开窗户在喊晏锥,由于是晚上很安静,声音一出就传得老远,晏锥听得很清楚,心里怦怦直跳,紧张万分。

    沈蓉也已经在老爷子房里了,刚叫了救护车。

    晏锥一脚跨进卧室,焦急地问:“爷爷怎么样了?怎么回事?爷爷怎么会晕倒的?”

    晏鸿章躺在g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唇色更是如死灰一般,谁见了都会揪心。

    陈嫂哽咽着说:“是刚才……我从二少爷那边下来,撞见了老爷子,我才知道,原来我跟二少爷在楼梯口说的话,全都被老爷子听到了。”

    什么?晏锥心头一窒……糟糕,爷爷知道洛琪珊吃避孕药的事了?

    陈嫂紧接着又说:“老爷子很失望,也很生气,回到房里就说不舒服,我刚想给老爷子吃药,可是老爷子已经晕倒了……”

    陈嫂是想瞒着那件事,可事与愿违,还是被晏鸿章知道,现在,连沈蓉也知道了。

    沈蓉脸色铁青,愤愤地说:“老爷子是被气得犯了病,本来都已经是八十几岁的人了,医生都说过不能刺激老爷子的,可现在……晏锥,你也太糊涂了,连自己老婆吃避孕药都不知道!全家都巴望着她怀孕,她还吃避孕药,你爷爷对她寄望太多,他能不生气吗?”

    母亲的责骂,晏锥只有默默承受……是的,他也有错,他没能早点发现洛琪珊吃避孕药,现在事情一暴露却让爷爷知道了,爷爷受不了刺激,气得晕过去,他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救护车很快来了,晏鸿章被送到医院,他的主治医生杜泽涛也接到了晏锥的通知,lì kè 从家里赶去,随行的还有杜橙。

    晏季匀也匆匆往医院赶,水菡没去,在家照顾孩子,但也dān xīn 爷爷的病情,等着老公的电话。

    晏家这一晚是注定不得安宁的,晏鸿章本已是高龄,说得现实一点,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多活一天都是赚到的,而一旦出现状况,jiù shì 对他原本已风烛残年的身体多了一次伤害,即使不死,也会大伤元气。

    到了zhè gè 年纪的老人,一进了医院都会让人dān xīn ,还能出得来吗?

    救护车上,晏锥和沈蓉守着晏鸿章,看着老人戴着氧气罩,他们的心越发揪紧了,这时,晏鸿章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晏锥时,他眼底一缕光芒稍纵即逝,吃力地发出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珊珊不愿意生孩子……我们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老人断断续续发出破碎的音节,虽然很低很微弱,可晏锥还是听得很清楚。

    面对爷爷的质问,晏锥痛苦地握着爷爷的手,却是一个字都答不上来,只能哽咽着声音说:“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可是,晏鸿章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听不到晏锥说对不起了。

    但即使听到又怎样,老人内心的失望,岂是一句对不起就能释怀的?

    刚到医院几分钟,杜泽涛和杜橙就赶到了。

    晏家的人一个个都紧张得很,杜橙也被这气氛感染了,只能暗暗祈祷老爷子顺利度过这一关……他老爸还在里边抢救呢,老爸是晏鸿章的主治医生,希望这次也能让老爷子平安无事。

    所幸的是,晏鸿章有惊无险,很快就从抢救室转移到了病房,但人还没醒过来,预计会在第二天早上醒。

    虽然晏鸿章没事了,但大家都不禁要为老人捏一把汗,这一次是幸运,但下一次呢?再下下次呢?

    杜泽涛一再地叮嘱,不可以让晏鸿章受刺激,他前几年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可毕竟年事已高,身体各种机能都在衰退,不仅仅是心脏,还会陆续有其他的病。对老人来说,最重要的jiù shì 别受刺激,别动怒别生气,否则更是给身体器官加重了负担。

    杜泽涛说的话,让大家的心情更加沉重,又一次地感受到老人需要更小心的呵护和照料,不仅是身体,不是给他吃点药那么简单,更要紧的是让老人有个轻松愉快的心情来面对生活。像晏鸿章这样长期都在为后辈cao心,对他的身体也是不好的。

    晏锥将医生说的话都记在心里了,也就更加自责,觉得爷爷这次入院,跟他有脱不了的干系,洛琪珊是她老婆,无论如何,责任他都有一半。

    杜橙和他父亲临走时,晏锥送他们出去,顺便还请教了杜橙一些问题,等他回到病房时,脸色更加难看了。

    晏季匀悄悄将晏锥拉到一边,劝他不要动怒,等洛琪珊明天回家来,好好问清楚,说不定避孕药的事另有隐情。

    晏少目光如炬,猜得不错,可晏锥现在哪里静得下心来……

    一家人折腾到半夜,这才陆续huí qù 了,晏锥留下来守着……因为他知道,即使回家去也睡不着,加上对爷爷的dān xīn 和kuì jiù ,他必须要守在这里。

    这特护病房,半夜里静得出奇,连呼吸声都很明显,也就让他的心痛毫无保留地摊开来……是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那该死的避孕药!

    晏鸿章入院,被气的,这件事就让晏锥心里滋生出了对洛琪珊的怨。他珍惜与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尤其是爷爷,年纪这么大了,他真的害怕哪天爷爷就那么走掉,再也不醒来……

    失去的恐惧,没尝过就不会知道多痛。晏锥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父亲,他的成长,大部分都是在爷爷的教导下。可以说,晏鸿章即是爷爷,同时又扮演者严父的角色。无论是晏季匀还是晏锥,他们的yōu xiù 与光环,归根到底都与晏鸿章的教育和栽培分不开。

    在这两xiōng dì 的心里,爷爷jiù shì 一座神峰,是他们这辈子最崇敬的人,他们内心是多么渴望着爷爷能多活久一些,可其实他们也知道,爷爷都这把年纪了,说不准哪个时候就离开他们,而他们能做的jiù shì 尽量让爷爷活得快乐……而即使他们付出所有,都及不上爷爷对他们所付出的心血,所以,如果爷爷的身体因为某个人而出了问题,可以想象,他们该是怎样的愤怒?

    晏季匀毕竟不是晏锥,他虽然也很不赞同洛琪珊吃避孕药zhè gè 事,爷爷病倒了他也气愤,可他还能清醒地意识到zhè gè 事情也许洛琪珊有其他苦衷。

    而晏锥,他是当事人,这一切都跟他深深相联,是他老婆惹出来的事,他的心情比晏季匀沉重太多了。

    这*,晏锥没有睡,到早上,他的下巴长出了浅浅的胡渣,眼里泛着血丝,人看起来很憔悴。

    晏鸿章醒了,第一眼看到晏锥在身边,老人浑浊的眼神渐渐有了一点光亮,只是随后便一声叹息,什么都没说。

    晏锥急忙凑到爷爷跟前,关切地问:“爷爷,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晏鸿章摇摇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得更加苍老,精神萎靡,仿佛随时都可能一口气上不来。

    这时,病房门开了,是陈嫂送早餐来,身后跟着一个人,居然是……洛琪珊!

    晏锥愕然,想不到洛琪珊会和陈嫂一起来,她回得这么早。可他眼里,更多的是冰冷。

    洛琪珊一进来就直奔晏鸿章的病g,却在即将接近时,被晏锥一把拽住!

    “爷爷刚醒,你来做什么?嫌刺激得还不够?”晏锥岑冷的声音透着陌生与疏离,硬棒棒的,生生刺痛了洛琪珊的心。

    洛琪珊已经从陈嫂口中知道了事情缘由,她自责,内疚,她是想来跟爷爷和晏锥道歉的,可晏锥的态度……其实不也是她意料中的么?

    “我……我……对不起……”洛琪珊艰涩的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痛惜的神情,充满歉意,但晏锥已经视而不见了。

    晏锥冷哼一声,狠狠甩开她的手,挡在病g前,这架势jiù shì 不让洛琪珊接近晏鸿章,怕爷爷又受到刺激。

    陈嫂已经放下保温桶,悄悄出去了……

    “洛琪珊,你来得真早,但是可惜,爷爷不需要你来看望,你走吧。”晏锥冰冷的目光犹如刀子戳在人心上,他的冷酷,永远都是这么伤人。

    洛琪珊苍白的面容泛起红晕,jī dòng 所致。她当然不可能这么走掉,她有话要说,她必须为自己辩解,她不能让误会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和信任!

    “不……晏锥……爷爷,你们听我说,避孕药的事,不是我最近在吃的,那是以前吃的!”

    晏锥眸光一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爷爷气得病倒,jiù shì 因为zhè gè 事,你还要提?”

    洛琪珊一愣,被晏锥这种狠厉的眼神zhù shì 着,她的心如刀绞,可是他会知道吗?还会在意吗?避孕药,她知道让他失望了,但至少也要给她一个为自己申辩的机会吧?

    洛琪珊强忍着眼底的湿意,带着乞求的语气说:“晏锥,请你听我解释好吗?给我两分钟时间,我说完就走,可以吗?”

    洛琪珊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只差没拉着他的袖子哀求了,她眼里的晶莹,曾有那么一秒触动他的心房,疼痛……但很快就被他赶走,只剩下一片冷硬,看着病倒的爷爷,他此刻真的不想见到洛琪珊。

    “晏锥……”洛琪珊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胳膊,红着眼眶略显哽咽的声音说:“我刚和你结婚那时候,确实是不想要孩子的,所以我吃了避孕药……因为我想着自己还年轻,我要追求医学事业,不想那么早就当妈,加上那时我跟你不像现在这样相爱……这些原因,jiù shì 我当时不想要孩子的理由,可我在瑞士的时候改变想法了,我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我愿意为了我们的家庭付出,我愿意生孩子,真的,你相信我啊……我从在瑞士开始就没吃避孕药了!我想要孩子,我对你说过的,我没有骗你!”说到这,洛琪珊冲着病*上的老人jī dòng 地喊……

    “爷爷……爷爷您听到了吗?我说的都是真的,您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您快点好起来……”洛琪珊心里的酸疼到了极点,她看着晏鸿章病倒,她也心痛,恨不得自己能代替爷爷躺在那里,代替爷爷受罪。

    洛琪珊说完了,可晏锥还是fǎn yīng lěng mò ,因为,对于他来说,洛琪珊是什么时候开始吃避孕药和现在没有吃避孕药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那样的行为并且爷爷因此而气得病倒,全家人都因为这件事而染上阴霾,即使她解释清楚了,可伤害已经造成,有些东西难以追回了……比如她和晏锥之间的恩爱甜蜜。

    晏锥的lěng mò ,让洛琪珊的心越发往下沉,浑身冰凉,她不愿相信自己与他的感情就这么断送了吗?回不去了吗?

    “晏锥……老公……你说说话好吗?”洛琪珊轻声祈求,她最怕的jiù shì 他这样的 mò 。

    “哎……”一声低沉的叹息,是晏鸿章。他冲着这边摆摆手,苍老的声音说:“算了……我总算知道珊珊不是有意要欺骗我们的……她也是情有可原……阿锥,不要再zé guài 她了……我没事,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听到老人这些话,洛琪珊鼻头一酸,难以抑制的酸胀差点就夺眶而出。这jiù shì 爷爷啊,不是亲爷爷却胜似亲生,如此体谅她,包容她,即使她将他气得病倒,他都能原谅她。她又怎能不为之动容,怎能不更加自责?

    “爷爷……”洛琪珊快要哭了,眼睛里全都湿润了。

    就在这时,晏锥却将她往门口推……

    “该说的都说了,爷爷已经原谅你,你可以走了!”晏锥漠然的表情带着一丝狠,硬是将洛琪珊拽了出去,然后,砰——关上房门。

    这重重的关门声,犹如一道闷雷劈下来,将夫妻俩隔断,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6千字,明天jì x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