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嫐】第四部 尾声(8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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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大结局) 和鼓风机搅在一起时,那些斑驳的光点携着早春的清冷便穿透甬道直射过来,都溅到两侧的墙体和窗子里了。 谢红红扭脸看向一旁,很快,她就朝书香「喏」 了一声。 书香扭过身子朝后看去,正瞅见打浴间走出来人,就也跟着「嗯」 了一声。 眼下不止粉面流光,莹亮得连白毛衣裹着的胸口都流动起来,于是他就又朝她喊了一嗓子——他说的是我妈找你啊娘。 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缕,像这个上午的日光,强劲而有力。 顾哥还在说着什么,因为脸上的rou在动,眼神也在动。 妈也是,她时而掩嘴轻笑,不知是什么触动了心弦;时而又略作凝思,颦起了眉头。 直到娘晃着硕大的屁股打身前掠过,走到她近前,妈才顿了顿。 她拍了下顾哥的胳膊,又说了句什么后,扬起手朝前端了下。 看着顾哥头也不回地走出来,拐进西厢过道,书香本欲追上前问问。 想到毕竟几个月没见面,突然去问八竿子的话似乎不妥,就打消了念头。 这么寻思着,回身要跟嫂子说上两句,书香这才发现,谢红红已经走到了门外。 菜香阵阵,大师傅抖起炒锅正在摇晃。 溢出来的火苗突突窜着,蓬勃而热烈,你都能看到炒勺颠起来时飞溅而起的油水,啪啪啪的,划出了一道道优美的弧。 尽管如此,却丝毫没有半点溅出来的意思,跟杂耍似的那么牛。 这么瞅了会儿,书香转身正往堂屋这边走,就听斜刺里有人哈哈两声,扭脸看去时,许建国便打西厢甬道闪身走了出来。 身侧跟着他内侄儿伙计许加刚,当间儿还夹着他嫂子沈爱萍。 「给你们道喜了!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啊!」 不时响哨般来上一句「刚子」,穿云破日袭了过来。 也是此刻,云丽和灵秀挽着手打东首这边的堂屋走了出来。 「还傻愣着啥呢?」 没听清妈说的是啥,书香就朝灵秀「啊」 了一声。 灵秀拧起眼来,说呆头呆脑傻愣着啥呢?话声刚落,云丽便倏地一下转过身子,嘴还微微张了一下,紧接着,她捂着嘴便朝浴间方向跑了过去。 青绿色板门闪耀着点点晶亮,被推开后,人便消失不见。 玻璃框上斑驳陈腐,透着老气横秋,于是磨砂玻璃在光线中就扭曲起来,彷佛有无数双眼睛隐藏在背后。 窥探下,rou眼可见的一股气流在粗黑的烟囱中喷射出来,浓郁欢快且越发肆无忌惮。 受此影响,甬道看起来也更加潮湿,就是不知其上是油污还是水渍什么的,或者二者皆有。 排列在桌子上的熟食泛起耀眼金光;大盆里那些一尺多长的活鲤鱼也泛着金光,还安逸地吐着泡泡,享受在这片温暖的日光中。 总之,周遭已经香气四溢,瞬间就激发出了人的食欲。 若非云丽走得匆忙,书香可能还会多留意几眼餐桌上的美味,以及内些即将成为美味的东西。 实际只是一呼,他就赶问起灵秀,他说(娘)刚打里面出来怎又回去了。 灵秀侧着脸,说谁还没个三急。 莹润的元宝耳朵朝向儿子,杏眸微微晃眨,向上挑着。 书香眼前便闪现出伏趴在妈身上吮唆时的画面。 彼时他就叼着这对元宝耳朵吮吸,随后又把舌头搭在了眼眸上。 漆黑一片,他看不见妈脸上什么表情,却能感受到凝聚在她脖颈下的那抹潮润,还有饱满如滑的肌肤,这让他生龙活虎,即便大汗淋漓也在所不惜。 是的,因为妈在叫他小名,两只莲藕也死死地锁在了他背上,还有那两条长腿,几乎快把他腰夹断了几乎瞬间,灵秀便扬起手来,连比划带晃,说人来戚去的不说去前面盯着,直勾勾地在那干啥呢。 书香缩了下脖子,眼神乱闪。 又是这样儿,灵秀脸歘地一下就红了,嘿了一声后,紧接着便朝浴间闯了过去。 望着妈丰韵的背影也消失在青绿色门里,书香搓了搓脖颈,又捏了两下鼻尖。 他不知道自己为啥要做这套动作,随后就愣怔地盯向那扇磨砂玻璃。 道喜声接二连三,因为陆陆续续的人就接二连三,连妙妙都被惊动了,哇地一声喊将出来。 不过窗子上拉着帘,只闻声不见人,不知什么原因招惹了她。 日头越发刺眼,书香彷佛在磨砂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脸,支离破碎。 浴室里头在说着什么,听不清。 转回身,书香掏出烟来点了一根。 有人在往东首这边走,说是要看看孩子,还边走边说这大嗓门一听就随她爷,至于说性格,她们笑着说,一准儿随她奶呗。 于是书香抿嘴就嘬了口烟。 三五是妈给拿来的,包括咖啡,她说少抽,这是近一周她跟儿子主动说出口的第一句话。 当然,每日里的吃饭或者说睡觉并不在这个行列。 烟通体泛白,挺着实,口感也不 错,好像还夹杂着一股早春时节的凛冽。 说完,妈就把整条香烟都给他递了过来,「拿着呀。」 还拱了拱他胳膊。 想对她说声谢谢,未免见外,书香就把烟拆开,零散地放进写字台的抽斗里。 龙抬头那天早上下起了小雨,吃过早饭回到正房,床单被罩已然焕然一新,一旁的书包上也放好了雨衣和雨裤,然而却不知妈去哪了。 坐床沿上穿雨裤,堂屋传来脚步声时,书香提着裤子趿拉着鞋就冲到了门口。 撩帘看过去,皱了下眉后,他斜睨起双眼来说我妈内。 杨伟说没注意,走到脸盆处洗了洗手。 重复没注意这三个字时,书香扯了扯腰间的松紧带,还伸了个懒腰。 双手轻而易举就够到了门框上,擎起身子,他甚至还托了两下。 看着内个消失在门帘后的背影,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很快就把烟掏了出来,点着之后深吸了一口,吧唧起嘴来,他说吃的还真饱,就又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回身进屋,这才发觉,这是年后他跟杨伟的首次对话。 穿戴好,书香便没再理会东屋啥动静,随后提熘着书包来到了堂屋门口。 雨不大,很细,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夹杂着类似杏香味道的泥土味。 于是,书香像个呱呱坠地降生的婴儿那样,对着世界喊了一嗓子,「妈——」。 其实昨儿晚上也是这样,不过没等噎起脖子继续,他就被妈锁了下去——包括脑袋。 妈身上跟抹了油似的。 整个身体只有屁股能动,于是书香就使劲晃悠屁股,让自己游起来。 这种愉悦无法形容,就像身下传来的咕叽声,妙不可言。 妈又开始叫他小名,间或夹杂着两句「来呀」 或者「来吧」,可能是,亦如整个童年时期他被喊着家来吃饭,他就深一脚浅一脚地遁着那个声音朝家的方向冲了过去。 「来了,家来了。」 或许觉得妈没听见,他松开奶头就对着这个能给予他安全和快乐的人又连续喊了好几遍,「儿回来了。」 这些话后来他都曾跟妈提起过,还有早前在云燕看到的内双不知打哪变出来的红色高跟鞋。 灵秀说不可能,准是你记错了,「你娘怎说的,忘了……」 这话难住了书香,只觉记忆模模煳煳,死活忆不清当年云丽都说啥了。 呲呲呲地,他说云燕内晚你抓我狗鸡总没记错吧。 灵秀说内准又是你做的梦,挥起手来,连说不提了不提了。 「妈,你都湿透了。」 「拿开。」 「妈,知道内晚我跟我娘搞几次吗?」 「不想听,别跟我说。」 「cao她前儿,想的是你。」 裹挟着新鲜空气的风总是让人心情舒畅,包括异国他乡的月亮。 所以,愉悦的同时,书香说真圆,真香,真好。 啰嗦难免,矫情中还有些撒娇的味道,尽管如此,他还是在抱起妈的身子时向她表达了出来……「几点了几点了……」 终于听清妈说的是啥了,书香也被这道喘息掐住了喉咙。 溺水般挣扎,于是他就吼了一声妈。 回响中,他还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四处飘晃,「家来了妈,家来了,家来了灵秀。」 噗嗤嗤地,妈也吼了起来,过于沉闷,床都颤了起来。 「还叫……还知道妈……」 显然,妈已气急败坏,「我,我,我捋死你我……」 给她这么一绞,书香跟棍子似的就挺了起来,「啊——回,回家了妈,儿回家了。」 「咋还,还,还这么多……」 喘息中,书香身子一瘫,轰然倒下的瞬间,不想身子却仍旧被妈紧紧锁着,「以后少黏着我,少黏着我……」 夹得那么紧,都能听到心跳脉动,还有那份粘腻,湿热且绵软柔滑,有如思念至今的吻。 细雨像昨晚上妈身上的汗,然而直到书香跨上车子也没看见灵秀。 路不是很好走,泥点子甩了一裤腿,好在鞋上套了塑料袋。 课间本想给计生办去个电话,苦于不知怎么开口便一个人跑去后身茅厕抽了根烟。 雨顺着房檐滴滴答答,隔壁传来哗哗声时,不知是老师还是老板娘。 尿得还挺冲。 于是书香就把裤子解开了。 他回身朝茅厕外面扫了眼,这才打裤衩里把jiba掏出来。 rou虫黏煳煳的,还带着股sao味,夸张的是,guitou看起来好像比以前粗了少许,包皮也卡在了上面,透亮得有些浮肿。 然而并不疼,捋起来甚至非常舒服,书香就捋了两把,还搓起包皮抹了两下,把手放到了鼻子上。 确实很sao,这么闻了会儿,jiba就又开始蠢蠢欲动。 邪火约莫持续了一个礼拜,虽不至于腰酸腿疼,却异常煎熬。 「都总复习了,也快摸底考了,还老用妈说?」 深陷在内片瓦蓝色湖水中,书香捏着烟盒差点没哭出来。 「我都没说啥,你还委屈了?」 灯底下,汪起涟漪的两道清泉眨了眨,她说都男子汉了也,咋还老跟孩子似的呢。 这个上午,灵秀又说了遍「咋还老跟孩子似的」。 哼了一声后,她说:「比老娘们还老娘们!」 除了承认自己是老娘们,书香还觉得自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鸡。 但鸡会扑腾翅膀子,甚至飞上墙头,自己却只能趴在地上蠕动。 一号过后就再没看过妈穿健美裤,取而代之的要么是牛仔,要么就是筒裤。 至于说被单褥子什么时候浆洗的,又是什么时候收进柜子里的,竟一无所知——他甚至有过短暂怀疑,十八岁生日那晚到底有没有跟妈好过,当然,这些话肯定不能问,问了妈肯定也不会说。 就如时常徘徊在心底里那些荒诞的梦,一时难以分说,但这阵子确实做得有点多,时不常就会打脑子里跳出来。 直到开席,书香才在人群里发现表嫂。 多半是因为喝了酒,她脸红扑扑的,像打寒冬走来突然就迎上了烈夏。 就点烟这会儿,琴娘也闯进眼帘,手里好像也夹了根烟,端起酒杯时,人如醒过的面,光亮不失丰满。 妈内边一直在跟娘咬耳朵,似全然没在意桌前动静,说了什么书香不知道,不过每次行酒时她都挡在娘的身前代劳。 衬衣越发白净,脸和脖颈更白净,举手投足间身上还多了股英姿飒爽。 大嫂起身给她布菜,妈内边用筷子挡了下来——她说别照顾我——顺势把谢红红的筷子推到了云丽面前,「婶儿都胖成啥了,还吃?你妈你妈……」 她说。 俏生生的脸好似涌起的一团火,瞬间就把书香裹了进去。 镇书记带着一干人等走进来时,书香正啃着大虾。 他撩起眼皮看了看这群捋胳膊卷袖子的人,又看了看手里的虾,脑子里倏地跳出个荒唐念头——这玩意不会是人变的吧。 出于礼貌,他象征性把酒杯端了起来。 周遭乱哄哄的,妈还在窃窃私语,红扑扑的小脸煞是喜人。 挠着心,但他实在是听不清妈和娘说的是啥,有那么一刻,真想冲过去问问,到底怎了都这么神秘?无奈的是,敬酒之人络绎不绝,他又被夹在里桌,只得打消念头。 这功夫,其时他已暗中瞥了杨刚好几眼,包括丁孝宇。 他想问老哥俩能不能给自己踅摸一把枪,一把真枪——于贾新民那把上火药的枪他现在已经不感冒了。 「行吗?」 瞅向大爷,书香告他,说把「吗」 去了,一通碰杯声起,他也跟杨刚碰了一下。 他说我娘最知道深浅了。 说完,念叨叨地说最佩服行者武松,尤其是十八碗酒,他说今个儿说啥也要试试。 「这三儿最随我。」 随着大爷的哈哈哈,书香抹了把脑门上的汗,也咧嘴笑了笑。 随后他嘴一张,脖子一仰,一杯酒就折了进去。 小两点散的酒,修整差不多时快三点了,有人提议去跳舞,说码长城时间肯定不够啊。 于是书香就混在灵秀身后跟了出去。 东厢房里牌九捋得啪啪作响,气定神闲有之,浑身抖颤有之,还有单脚支地一脚踩在凳子上的,隔着玻璃都看到印在男人们脸上的汗,面红耳赤,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院外一群人在张罗着什么,还有参与其间的村民。 他们笑逐颜开,抹着嘴头说,「这回,又开荤了。」 老乡们都是实在人,笑着围在杨廷松夫妇近前夸,他们先说沟头堡出了个杨刚,而后说杨伟也是咱村的骄傲,进而表示这都是二老的功劳。 「还有书文和书勤,跟大三儿。」 这是赵解放说的,好像有人喊治保。 看着门外内群身着五颜六色衣服且样貌不一的人,书香觉得膀扇子都乍起来了。 女士们陆陆续续走进厢房。 叶倩文唱着「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正里面潇洒走一回呢,飞旋的七色光让整个二月都流淌起来,朦胧的纱帐里肢体做着各种动作,新鲜萌动而光彩照人。 书香也走进厢房,他左手挎着灵秀腰,他说妈,他说就咱娘仨跳,还凑到脖颈处吸了两口,尽管很快就被推了出去。 草长莺飞,就着暖香书香又扭过脸来看向云丽,「好不好啊娘?」 跳舞可是技术活,首先腿得交叉来回摆动,腰也得扭起来,哪怕是慢步。 焕章进来时,书香搂着灵秀正跳慢步,听到有人召唤杨哥,睁开眼看了看。 模模煳煳,他说妈你跟我娘跳吧,召了两声娘后,朝门口晃悠过去,「几点了?」 焕章说不到四点,「都等着你呢。」 「你妈内?」 「不跳着呢吗。」 一瞬间,冷风也涌了过来。 书香伸手拍向裤兜,问他去哪,「烟落屋里了。」 「保国说放风筝去,凤鞠也去。」 院子里一片模煳,好像有人打东厢走出来。 书香 说冷呵呵的放啥风筝,「捅台球也去不了啊,看人都俩了我。」 「要不就打扑克吧,大鹏王宏胖墩正好凑六家。」 书香往后稍着,摸到椅子背时,一屁股迫在了上面。 他说是不是,脑袋耷拉着,半晌才说,「咋去?腿儿都软了。」 被叫起来吃晚饭时,天已经黑了,屋里还在蹦擦擦,外面也放音乐呢。 焕章走后,书香记得自己抽了根烟,不知谁把音乐换成了蹦擦擦,也可能是因为哒哒哒声过于密集了。 「takemybreathaway……takemybreathaway……」 夹在摇滚里的是一股说不出的调儿,除了曲儿,还有四处哒哒作响的红高跟,书香就揉了揉眼。 翩若惊鸿般的身子打眼前晃过去时,他还看到牛仔裤旁的健美裤,心里便是一暖。 落座之后又开始喝,至于喝的是啥,反正辣嗖嗖的,就是这时,书香说得收两瓶藏着,说留将来自己结婚时喝。 顺嘴秃噜出来,一旁顿时哈哈起来,说去东厢房拿呗,轰隆隆的,跟敲鼓似的。 咀嚼牛rou时,书香揉了揉腮帮子,挂钩都累了,尽管如此,看到有人举起酒杯时,还是跟着端了起来。 门外也一片躁动,有人在划拳,一通四方叔伯大爷,又叫了声好拳,随后相继便捋开胳膊吼了起来,「一条龙啊,一马当先啊」,「三阳开泰,桃园三啊」。 其中一人攥着拳头,另外一人则伸出了大拇指和中指,随着一声下马,攥拳的喊了声喝,应答的喝完说接着,便又开始吆喝起来。 「哥俩好啊,并蒂莲啊,你我相约定百年啊。」 又是中指,因为对面内人伸出了拳头。 「定个屁啊定,又不是娘们。」 一阵哈哈哈,这回他喊的是七个巧,他说来来来,接着,「七仙女啊……」 怎么听怎么像骑仙女。 扬脖干了杯中酒时,书香目光正好落在邻桌。 强光袭来,他「嘶」 了两声,脑海中突地迸现出「金风玉露」 这几个字。 下场时不知几点,手里也不知是谁给塞了块哈密瓜,书香就围着红高跟转,停停走走,直到把哈密瓜放到柜子上。 转回身,他探头探脑地看向床里奶着孩子的女人——很肥,奶子更肥,嘟噜着。 奶头打孩子嘴里滑出来时,奶汁也跟着滴淌下来,应该是的。 「去去去,咋又跟过来了?」 书香扭脸看向灵秀,不知妈为啥要说又字,于是就咕哝起嘴,挠着后脑勺时,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云丽说吓唬孩子干啥,床里伺候月子的李继红也说,但说什么书香没听清。 回西房这段路,眼前竟晃荡出四个屁股——两个牛仔裤,两个健美裤。 前者自然洒脱而且紧绷翘挺,似举在面前的水蜜桃;后者浑圆硕大自带风情,像熟透了的瓜。 遗憾的是,红色高跟鞋里他没能找到脚蹬子。 转到正房,轮不上自己开口言语,书香就双手抱架靠在柜子上,支棱起耳朵。 她们说眨眼工夫不就大了,说还是人多热闹;她们说起先不都是老大拉扯老二老三吗,等老二老三起来,再去带老四老五;她们说也就这会儿人少了,说云丽内会儿不还让生呢,到灵秀这儿就咔嚓一刀,开始搞起结扎运动。 还有上环,她们说给身体里放那么个东西,还不扎着,玩意再小也不是rou啊……妈也在笑,书香以为她会说些什么,然而并没有。 「云丽,奶水够吃的吗?」 此话刚落,一旁立时便插来几道声音,「刚子mama不都说了,咂儿都腆起来了。」 另外一人则道:「她准是没看见呗。」 头一个人笑道:「气量多足啊,内小嗓儿,啊,奶汁不够(她)有劲儿喊吗。」 「大人都够了。」 屋里实在太热,喧笑声中,书香抹了抹脸上汗。 娘就在他身前凳子上坐着,恍惚中,凳子面似乎都被健美裤裹了起来。 妈也在凳子坐着呢,隆起的衬衣上面小脸笑意盎然,盘起二郎腿时,股间交迭一处的三叉星标志便在这个时候蹿到了书香眼里。 他不敢多瞅,却又在撤回目光时,把手挡在卡巴裆前,忍不住扫了几眼妈内大腿根。 娘笑着说了句够吃的,这么说着,她也盘起了二郎腿——硕大的屁股迅速膨胀开来。 有那么一瞬,书香身子都绷起来了,真怕这尼龙材质或者氨纶材质的玩意爆了。 好在虚惊一场,但奇了怪了,健美裤啥时没的踏脚却不得而知。 谁说的四世同堂不得而知,她们说再过二年大三儿都该结婚了,多快。 「十八了吧,都大人了。」 「换以前孩儿都当爹了。」 「哎呀,再早不都这样儿,既是孩儿又是孩儿他爹,超不过四十抱孙子了。」 「刚子妈不就抱上了。」 「刚子媳妇儿也不大啊,不才四十多岁,条这么好,也就这前儿不让生了。」 「内会儿啊,婆婆跟儿 媳妇一块儿坐月子不常有的事儿么。」 「生过俩孩子的都不用再找稳婆了,也有经验,打灶堂里掏盆子灰,自己就解决了。」 有人道出一句不科学,也不卫生,说过去夭折率多高啊,就是因为信息匮乏。 随即就有人指出问题点,说咱这是乡下,又不是城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前者说不管在哪,生孩子的总归是女人啊。 后者则说生了几个之后生孩子就跟喝水一样了,咕噜一声就出来,就这么简单,不过很快又附和起来——她说科学发达了,现在能提前照出来,即便就算怀上,也绝不至于闹出人命。 「是不是啊灵秀?」 末了,还给来了这么一句。 书香刚睁开眼,就听有人叫「刚子」,随之而来,他也被「刚子」 拍了一巴掌,「咋还在屋里闷着?走,外面唱歌去。」 书香揉揉眼,看是大爷,就干笑着把目光转到了灵秀脸上。 「妈你去吗?」 他说。 如果妈同意,他会就此再邀她跳上一曲。 不过灵秀说的是喝成啥样了,「还去?」 听到这话,书香又把目光转到云丽脸上,希望娘能撺掇几句。 然而云丽却只是笑,可能也说了句什么。 看姐俩都没有出去的意思,书香便转身告知杨刚,说在学校天天闷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习惯了都。 进而说去的话早就去了。 话有点密,后果就是这口气在他嗓子眼里打了个结,眼里也跟放了俩鲶鱼似的。 下一秒,他捂着嘴就冲了出去,来不及奔院后身茅厕,直接冲进了洗澡间。 院外有人在唱,呼声雷动,效果很好。 书香却一阵天旋地转,鼻涕眼泪不说,差点没把肠子和肚子呕出来。 粗喘着,觉察到有人端水过来,嗅着内股熟悉的味儿,他一把就抱住了她。 灵秀推开人,压低声音说干啥,「水都洒了!」 她说喝喝喝,喝那浪jiba玩意干啥,还非逞能。 水塞到儿子手里就直奔马桶而去,低头还仔细辨认了一番。 冲干净,回身走过去,灵秀说就不让人省心,话还没说完人就又被抱住了。 「干啥啊,撒手啊。」 一股清流又灌注心田,很香,嗅的同时,书香就叫了声「妈」。 「老大不小,见天黏人……」 书香不管,兀自枕在妈肩上,眼前却越发模煳,「跟我说会儿话吧。」 晾衣架上的两条腿在飘,其后,磨砂玻璃也四分五裂起来。 「说啥?一天天的,啊,咋跟老娘们似的呢。」 声音终是绵软下来,有如在这乍暖还寒的早春升起的一团火焰,「妈怎跟你说?还老用妈教给?」 这晚书香没走。 拽住灵秀胳膊时,他说心里烧得慌。 末了,往妈腰上一搂,他说带上我吧。 「多大了,瞅瞅,也不怕人家笑话。」 这是妈说的,笑着说的,「行啦行啦,早点睡吧。」 不知衣服是谁给脱的,隐约听到有人说喝口水吧,书香就吧唧两下嘴。 才刚咽下去一口,嗓子眼里便涌出火来,肚子里也一阵翻腾,他张嘴就又吐了起来。 昏天黑地中,他以为自己说的是这会儿几点了,事实上落在耳朵里的只是哼哼。 哼着哼着他就拍了拍大屁股,他说套着健美裤呢吧,照着牛仔裤的屁股蛋儿上又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