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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可笑,他的孩子真的被他宠坏了,拿着火柴就要来捅他,“景仁,你觉得这能威胁到我什么?或者说,你觉得你这样做,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吗?” “你觉得我想要什么结果?”薛景仁饶有兴趣地反问道,薛公达直接点明:“为肖兰亭抱不平。” 薛景仁没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突然莫名其妙地说起李成诗来。 “爸,你还记得李成诗吧。” “很熟。”薛公达点头,李成诗是薛景仁的小学同学,是系统里的世家子弟,年少老成得备受家中倚重,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李成诗马上就要离开检察院了。” “怎么?”薛公达挺好奇,这种世家子弟的职位变动一般伴随着权势的交替,是能以小见大看出未来形势走向的微妙细节。 “他要去监察委员会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等年初地方人大一开完,就该走马上任了。”薛景仁身体前倾,像说什么秘密一样问道:“爸,你知道监察委员会是干什么的吧?” 薛公达沉默。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新设立的监察委员会是一把刀,比以往任何的监察系统都要锋利,只要是和国家系统沾边的事情,它都能伸手砍这么一下。 新官上任三把火,李成诗在监察委员会里想要做出政绩,正愁没有由头冲着那些老旧官僚发难,薛景仁举报老太太杀人的这个案子,是个再好不过的切入点。 如果薛公达插手干预,那么薛景仁和李成诗必然要把这个案子当做导火索,把相关利益人全都揪扯出来,到时候就不只是一个故意杀人案这么简单,会变成一场权力更迭的斗争。 权力的变动必然会影响自己的利益,薛公达很清楚,他再有钱,根本上还是个“商”,所依靠的“权”如果动荡不安,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如果他就这样任薛景仁送去材料立了案,真相根本不难查出,那他之前为了掩盖老太太所做的一切算什么,无用功吗。 薛公达简直要被气笑了,“你威胁我?景仁,你威胁你的父亲?就凭你?出了我薛公达的这个门,你看看谁还会多看你一眼!” 薛景仁只是看着他,淡淡地说:“我们可以试一试。” 试试的代价有多大,薛公达心里明白,他的内心并没有像刚才说的话那样有底气。 薛景仁是靠着他的财富上着最好的学校,接受着最顶端的教育,可是薛景仁的朋友是他自己赚来的,他和魏承还有李成诗那一个圈子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互相的结交靠的是自身的实力,家庭因素排在能力的后面,所以薛公达心里明白,薛景仁就算出了他的门,还是那个薛景仁。 现在的年轻一代个个如狼似虎,手腕和心思哪一样都不缺,薛景仁的挚交们正是在权力体系中攀爬的新生代,无所畏惧得让他们这些老骨头看着都隐隐害怕。 一场风波下来,年轻人有的是再来的资本,可是他们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那个体力了。 他不能冒这个险。 薛公达忍下一口气,妥协道:“好吧景仁,你想要什么?” “张力那个保险箱里的东西。”薛景仁说的很明白:“所有的,包括任何原件和复制品,全部。” “景仁,你可以不用这种方式和我来谈这个,换一个更加和平一点的方式,我一样会答应你。你是我的孩子,我拒绝过你什么吗?”薛公达很疲惫,他亲手养的好孩子,从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抱歉,爸。”薛景仁站起来,虽然眼里有着歉意,但眼神里的坚定从未动摇,“像你说的,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我可以自己选择,只要我承担得了后果,那么我就是可以的。爸,我们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良久之后薛公达很是失望道:“景仁,你为了肖兰亭报复我,报复你的家里人,值得吗?” 薛景仁认认真真地回答,他的爸爸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他已经不能再陪着混沌度日了。 “爸,被爱的人伤害的感觉怎么样?” 薛公达沉默地看着他,薛景仁的眼里没有幸灾乐祸,只有决绝,可能还有一点怜悯。 “爸,谢谢你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我学到了很多。可是有一点,您自己也不太行,我就不再错上加错了。” “您做什么事都习惯先衡量一下,值不值得,赔不赔本。可是真正的感情是不会被放上天枰的任何一边的,他永远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比较。” “当你把一个人放上天枰的那一刻,其实你就已经做好要放弃的准备了。别再自己感动自己了爸爸,这个世界上你除了自己,谁都不爱。” 薛公达看着这个成熟到陌生的儿子,只剩无言。 他用一个男人的眼光去看这件事,才明白薛景仁从来就不是赌气报复,他是和自己一样,作为一个男人,在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薛景仁拉开门,肖佳慧站在门边泪流满面地看着他,母子俩无声地对视着,最后薛景仁给了她一个温柔有力的拥抱。 “mama,对不起,很抱歉我现在才成熟一点,让你费心了这么多年。我也是最近才明白,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以后不会再干预你和爸爸的任何决定。” 他侧头给了肖佳慧脸颊一个轻轻的吻。 “mama,我永远爱你。” 肖佳慧的眼泪止不住地汹涌而下,但她依然努力克制着,回抱着他的儿子,想给他一点力量和温暖。 “景仁,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你永远、永远都是mama最骄傲的孩子。” 人生不可避免地会有很多次离别,可是景仁,mama很替你开心,薛家这肮脏逼仄的笼子,你终于是冲开飞了出去。 去吧,孩子。 第46章 舞蹈中心的灯灭了大半个楼,三层北边那个最大的排练室里却灯火通明,里面的人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一个舞剧里腾空定点的动作。 “哎哟你那腿是刚长出来还是怎么的,笨成这样还跳什么舞啊你,来,兰亭,你给他示范一下。”舞剧编导张老师那叫个心累,平时挺优秀个小伙子,最近这是怎么了。 不远处正在休息的几个女生凑成一堆,看着肖兰亭乖乖走过去做示范,脑袋挨在一起就开始冒八卦。 “哎尹哲怎么回事儿啊,他故意的吧?” “这还用问?他什么水平的人,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就是故意的,专门让小师兄给他示范,看见没,瞪得眼都直了!” 肖兰亭从北舞毕业多年,她们这些才毕业没几年的,见了人得喊一声“肖师兄”,喊着喊着就成了“小师兄”,因为肖兰亭本人也不在意,大家就这么口口相传喊了下去。 “我觉得尹哲没戏,他这都追了大半年了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