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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 “我不认为你会在乎这样的东西” “至少我不会” 能从流浪者口中听到“生日”这两个字,散兵感到十分诧异。更何况他刚经历了一轮性高潮,此时头脑多半是处于一种一团浆糊的状态。 “呼........” “惊讶什么?” “我当然过对生日不甚热心,只是想找个借口约你出去逛逛而已” 身体的快意逐渐消退,流浪者淡下了继续zuoai的欲望,他伸手推开散兵,让两人贴合的身体得到分离。 “啊...” 动作幅度似乎并没有被控制好,他的下腹传来了一阵隐隐的抽痛。应该是两人做得有点猛,散兵捅入的角度有点刁钻,流浪者感觉不仅是下腹,身体的每一寸似乎都在倾告着疲惫。 这还是重生以来他第一次体验到肌rou酸痛。 “逛?现在吗?” 散兵低头看向流浪者的下腹。此时那里正被它的主人给按揉着,那温顺可怜的样子仿佛揭露了他几分钟前的恶行。 “你的那里很会吸,所以就多碰了几次” 他咽了一口唾液,喉结上下滚动的同时,他不禁又回味起了那时被流浪者绞紧的快意。 “......” “起来,该穿衣服了。” 流浪者半跪起身,准备将丢在枕头旁的裤子捡起并穿上。 然而他似乎是高估了自己的恢复力。xuerou含着的液体突然在体内晃了晃,那些液体顺着通道一路往下,有着即将要流出xue口的趋势。 深蓝色的瞳孔猛地一缩,一种无名的恐惧突然侵占了胸腔。 “唔!” 千钧一发之际,散兵把手伸向他的胸口,随后用力将他按倒在床上。 “你到底在急什么?” 平躺着的人偶斟酌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抵抗。他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内心的烦躁就如同上面的秒针一样在转轴积蓄着。 “我买了两张剧院的票,现在距离开始只剩不到二十分钟。” 人偶憎恶背叛,而迟到是一种违背约定的行为。 尽管迟到确实不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但对于他们而言,记忆中的伤痛就如同细菌一样藏匿于生活之中,只要有类似的经历再度发生,那它们就会肆意泛滥,成群结队地去触碰位于大脑深处的那根痛感神经。 “二十分钟,足够了” 散兵走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两套颜色完全不同的衣服,他给自己换上了其中的一套,而剩下的那一套则放在床边,意在让流浪者换过一件干净的。 等待了几分钟,流浪者再次尝试着坐起身。 好在这次身体没有发生异样,他放心地抓过摆在床边的裤子,一边把两腿往里面套,一边忍着腹部时不时传来的钝痛。 “好了吗?该走了” 声音从房门外传入,流浪者在腰间绑了一个结实的蝴蝶结,他走下床,两脚平稳地落到地上。 透入房门内的灯光被一道阴影遮挡,散兵早已戴上了斗笠,身后垂着的幕帘在地板上拉出一条暗色的长影。 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流浪者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脱离控制。 在行进中,垂在黑帘两旁的球型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连带着踩在地板上富有规律的脚步声一起,就像是有目的性一样,所有与散兵有关的声音都毫无偏差地传入流浪者的耳中,盘旋回荡于他的大脑内部。 两米......一米......五十厘米...... 如果流浪者的胸内埋藏着心脏,那他一定能听到鸣鼓一般的响声,它是那么的令人着迷,那么的令人向往......以至于他忘记了思考,一心只想着伸手够上那人胸前的金环。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透过指尖传来的是无机质的冰冷,它让流浪者的头脑清醒了些许,但同时也让他做出了下一步的决定。 他抬起右脚往前跨出半步,同时收紧五指扣着金环用力往下压。 闭眼的最后一刻,他把散兵脸上的诧异收进眼底,嘴上红唇轻启,经过一阵风吹过的时间,最终它触碰到的是同样的另一瓣柔软。 悬铃摇晃的声音停了下来,在这之后,无声将会渗进整个室内,把两个无心的人偶笼罩在由吻催熟而生的“爱”之中。 散兵仍睁着眼看向前方,像是在确认着两人此刻的所作所为。 在过往几个月的记忆中,流浪者并不经常向自己索吻,而自己也很少会去挑逗玩弄他的这个器官。毕竟嘴唇上的敏感神经远不如下半身的密集,他们不会把接吻当作必需流程,这只是人类情侣间才会做的事而已。 但是现在......他那块带有形状的唇rou正用力碾着自己的嘴唇。 两人的躯体完全一致,自然地嘴唇的形状也是完全一致。无论怎么贴合,那两块有色部分总会产生最大的交集区域。 这一意义不明的吻结束得很快,仅是浅尝即止,不是亲热调情。无需深入,不带任何爱欲色彩。 “走吧” 金属圆环重新落回到人偶的胸前,流浪者往旁边错开一步,随后绕过地上的那道影子走出卧室,徒留散兵一人怔怔地站在原地。 人偶的身体不带温度,流浪者的唇就像是刚开封的果冻,蒸去所有汁水后所剩下的那块明胶。 或许他自己的唇也是如此,但散兵却忍不住上下抿了抿,想要去回味属于流浪者的那种触感。 “嗯” 他不轻不重地答了一声,脚尖也转了个向进而跟上前方的步伐。他直直地盯着那人的后背,决定把浮现在脑海中的疑问压向深处,等时机恰好了再拉出来征求解答。 ...... “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欧庇克莱歌剧院” “不过……也不足为奇” 这是建在枫丹廷内的一家小剧院,尽管它的知名度不如欧庇克莱歌剧院,但前来观赏的顾客却是意外的多。待两人验票进门时,昏暗的观场上已是座无虚席。 “前两天出门看到的,这是一个关于背叛与复仇的故事” “不好奇吗?人类将会如何上演这几幕?” 流浪者预定的是最后排的座位,尽管周围的环境有些漆黑,但舞台上的布置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当然好奇” “不过,我们似乎碰上了意外。” 观众席上纷纷攘攘,大大小小的讨论声几乎淹没了整个会场。 两个人偶只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一分钟,然而现在距离落座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舞台上却仍是寂寥无人,唯有被提前摆好的场景道具仍静置在其中。 先前的着急与匆忙仿佛都没了意义,散兵把帽子摘下并竖着塞到一旁,他翘起二郎腿,把手肘曲起撑在两人座位中间的扶手上。 流浪者斜眼望去,那人的视线平直地落在舞台中央。而只有微光照到的瞳孔却稍稍放大,明显是一副放空大脑的样子,似乎在独自思索着什么。 他正想开口发问,却不想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两下。 来者是普通人类,不存在任何武力上的威胁。两人同时回头,脸上挂着的是偏向于烦躁的面无表情。 “什么事?” 站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位穿着工作服的男子,面对人偶不冷不淡的态度,他强扛着内心的压力,努力往脸上挤出一个能称得上是热情的笑容。 “相信你们也猜到了......我们这边的剧组出了点问题,上演主对手戏的那对双胞胎兄弟突然发生了争执......” 工作人员畏畏缩缩地说着,他的眼睛不小心瞟向距离他最远的散兵,正巧对上了那人更为强悍的眼神威慑,他抹了把滑到脸颊边的汗,决定把视线挪回到衣着更为清爽温和的流浪者身上。 “我们谁也劝不动,现在矛盾没能化解,两人的状态更是差到了极点,而且我出来的时候听说......他们似乎已经逃离剧组了......” “所以——” “所以你就找到了长相相似的我们,想让我们去接下他们的这场戏,是吗?” 散兵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目的,而对方脸上更为难堪的表情则证实了这点。他轻笑了一声,随后站起身,把靠在椅子扶手旁的帽子拿起并稳稳戴上。 “我同意了” 话语刚落,他往外走了一步,同时拉起流浪者的手把他从座位上剥离出来。 “......” 流浪者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他并没有挣开散兵的手,而且眼里表露的是不太明显的默许。 收到肯定的答复,工作人员差点没拍手叫好。他转身走在前方为两人带路,由于心底里还是担忧着他们会突然反悔,他故意走快了几步拉开距离,希望能把两人早些带进工作间里。 “我不曾记得我们学过演戏,该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肆无忌惮吗,斯卡拉姆齐?” 绕过观众席,他们来到了一条寂静无人的通道,到这里,流浪者手上的钳制被松开,他的行动也恢复了自由。 “比起人类,我更好奇......”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如何上演?” 不算宽敞的空间内回荡着相同频率的脚步声,以及两道相同音色的说话声。 沉默片刻,流浪者从鼻子里低哼了一声,不予回答。 剧场的工作间还算宽敞,可站在里面的工作人员却都在愁眉苦脸,无形的压力几乎是挤占整个空间。直到房门轻响,两个长相完全一样的少年走进来,他们的眼里才重新燃起希望。 前来迎接的是剧组为首的编剧,与带路的男人交流了一番后,他转身朝向散兵与流浪者,眼里净是欣喜与感激。 他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两人的演技是否够格,如今时间紧迫,当下最主要的是让戏剧顺利上演。 “十分感谢你们的帮助,至于你们的对手戏......其实也很简单。 “两兄弟曾被亲人抛弃,十几年过后,游历四方而思想成熟的哥哥归来,发现弟弟仍深陷于愤怒与仇恨之中。他甚至已经掌握了皇室大权,企图通过无尽的侵略来满足自己那颗扭曲的心。” “为了阻止他那疯狂的计划,哥哥必须要想方设法纠正弟弟错误的思维,让他走上正确的人生道路。” 这样的情节对两人来说是熟悉不过了,且不说人类之间存在着诸多此类的矛盾与冲突,就连他们自己也是一个有着相似经历的活样本。 不过也只是相似罢了。 “俗套的剧情。” “弟弟的角色就由我来担任吧” 散兵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对方递来的本子,他扫了一眼右上角用黑体字印下的标注,果不其然,这是双胞胎中弟弟这一角色的剧本。 看着流浪者收下了另一本剧本,编剧在心里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倘若此时两人对角色分配还存有分歧,那剧组就得着手开始为观众准备赔款了。 “按原计划在结束时会有一场打斗戏,而这对新人来说确实是有些苛刻,不过我看你们的打扮......” 两人有着一身浪客的打扮。如果不是工作需要,相信那位男子不会轻易上前去打搅他们。 “有刀吗?” 流浪者打开本子看了几眼,往后又随便翻了几页就合上了。 情节十分好记,不用仔细去逐字逐句地背,那样俗套的剧情即使不看也能猜得出来。 比起文戏......他似乎更期待即将被挽留的打斗戏。 “刀...?哦....哦!是模型刀是吧!” 道具师闻声立刻动身跑向门边的杂物堆,不一会儿她就扛着两把模型刀送到两人跟前。 刀锋尚未开鞘,流浪者用右手握起刀柄置于身前。左臂平举,披风在关节的带动下在空中旋过一个角度。 那一层硬质的刀鞘雕刻着不太突出的纹路,他把左手手掌舒展开,并起的四指顺着纹路一路向上滑行。硬物铬在皮肤上所带来的反馈十分明显,人偶闭上双眼细细感受着,指腹左右蹭动,似乎在度量着刀尖上翘的弧度。 散兵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去的同时,他默默地把模型刀置于腰间,扯过挂在末端的绳子并拉直。不一会儿,那把刀就被绳子固定在了人偶的腰侧。 他当然也对最后的打斗戏抱有期待,他甚至比流浪者还要期待。 这将会是一场针对于刀术的武力较量,而比武的主角是过去与未来。 沉睡在体内的肌rou记忆在逐渐苏醒,流浪者重新将左手滑回到刀镡处。 场外纷杂的声音传入室内,似乎是主持的工作人员在向听众说明情况。欢呼声渐起,吵杂的声音掩盖了先前的喝倒彩。 人类总是会被运动的事物产生好奇,而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警惕心往往是降到了最低点。 “呵” 流浪者轻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悲悯。 就在彩光灯移向舞台入口的那一刹那,流浪者的左手五指突然猛地收紧,同时手肘曲起往后一拉。披风在空中拂过,那一块轻薄的布料垂至最低点时,模型刀就被竖立着固定在了人偶的腰间。 “噌!” 刀身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被抽离出来,金属摩擦的声音能滋生杀意,其响度虽然不如场外人声的那般高分贝,当它却成功地把人类游离的精神给拉了回来。 “!” 流浪者时刻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他们回神的这一小段时间里,他十分确信,倘若自己把刀刃施展开,那这些弱小的生命绝对无一幸免。 只是他早已不是过去的自己,收回刀刃或许才符合现在的他。更何况这只是一把模型刀,从挥刃的声音就可以听出,这把刀的刀刃十分厚钝。 流浪者嫌弃了起来。这把玩具一样的东西,或许只有猛敲才能把人砸死。 “你要做什么!?” 众人被吓得倒退了几步,站得靠后的几个还差点摔倒在地上。直到流浪者把刀身推回至刀鞘,银光化为“嗒”的一声轻响消失于闭口处时,他们才松下一口气。 “怕什么?那只是模型刀。” 站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散兵发了声,他把这些人的丑态收进眼里。嘲弄的话多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他转过身,抬腿朝着流浪者的方向走去。 “我们只是......” “啊...哈哈,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你们的技艺高超,我们......我们就十分放心了嘛!” 众人默默在心里擦了把冷汗,宣泄谴责的话语他们不敢道出,用于夸奖的假台词又不合时宜,最终他们只能闭口息声,把缄默留给两人。 散兵于流浪者那挺直的腰板后方站定,他伸出手臂从那人衣袖和腰带中间的空缺处穿过,与此同时,他把头凑近人偶的耳边,低声说道: “握着” 握着刀鞘的左手颤了颤,流浪者感觉有电流从耳蜗钻进身体,激得他差点就拿不稳手中的模型刀。 贸然闯入视线的那只手似乎在刀柄的尾端捣鼓着什么,直到“咻”的一声响起,一条黑色的带子被紧紧地束在腰间,流浪者才意识到是散兵在帮自己把刀往腰上固定。 这个绑刀的动作亲密地有点诡异,即使是普通兄弟也不会毫无肆惮地触碰对方的身体。 不过编剧并没有把他们的动作放在心上。他相信,两人身上的闪光点一定能获得观众的一片叫好。 在心底里斟酌了几次,他终究还是叫停了正在走上舞台的两人。 “你们.....我们的剧本把打戏和文戏都混合在了一起。” “所以最后的一场戏......如果剧情与对打有了冲突,我希望你们可以适当地进行调整。” 流浪者扶着帽檐侧过头,他眯了眯眼,聚光灯下那玻璃一般的眼睛泛着亮绿色的光。 “说话不必拐弯抹角,很浪费时间。” 踏上舞台的那一刻,场上所有的灯光都被尽数熄灭,观众席上的人群也停下了叫嚷,只有那一颗颗兴奋跳动的心脏在倾吐着期待。 流浪者从没想过自己会上台表演。 这一场戏来得莫名其妙,就像是命运在为他们量身订造。 没有过于繁杂的台词要背,上场甚至还不需要更换戏服,他那一身浪人的打扮与戏剧里的哥哥十分契合。而散兵作为一国之主,他只需要摘下帽子披上一件大衣即可。 也就是说,他们所需要做的就只有本色出演。 ...... “嗒” 舞台上亮起了一道米白色的聚光灯,光束直直地打在一件纯净如白雪般的披风上,而藏匿在那一层布料之下的,是色差极大的红与黑。 黑暗中,流浪者的思维被视觉上极致色彩扰乱,如今站在他面前的,究竟是...... “好久不见,哥哥” “请记住我现在的名字——” “「国崩」” 舞台上有着配置最好的收音设备,即使没有佩戴麦克风,散兵的声音仍能通过机器来放大并传遍整个会场。语闭之际,句末的那个音节还会在宽敞的空间内四处回荡。 流浪者几乎要掩盖不住内心的情感迸发。 他本该厌恶的,这是他最为恶劣的那个过去。就像是重新拾起记忆的那时,他所面对的那个斯卡拉姆齐。 可内心这一阵莫名的悸动又是为何而起? 他说不清这是恨的更多,还是爱的更多。他只知道这些情感杂糅在一起,会让呼吸系统的所有器官都无端发疼,就像是一颗流体的心脏一般,源源不断地注入空洞的胸腔,想要撑破那一层虚无而又昏暗的房室。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弟弟,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蛮横和暴戾。” “如果说,我的归来只是为了取走你的性命......” “那你又将如何抉择呢?” ...... ......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场上的两人早已忘我地沉迷于彼此,场下的人也在聚精会神地观看着。 倘若坐着的观众也是机芯人偶,那他们一定不敢放开喉咙来呼吸,因为那一缕弱不禁风的气息会干扰到上面的人,从而破坏那堪称完美的舞台演出。 “你似乎看不到,你的那颗心脏已被仇恨所掩埋。” 流浪者把左手抵在刀镡上,拇指轻推,刀鞘轻移。顷刻间,腰间闪过了一道银白的冷光。 “可笑......” “也是,你当然体会不到。只有获得力量,获得权利,我的内心才会感到充盈。即使被埋葬了那又如何?” “至少在我的胸腔内,它还能跳动......” 散兵把扣在锁骨处的披风一把扯开,右手同时把腰间的佩刀给抽了出来。 他当然注意到流浪者的刀已经出了鞘,只是他认为,靠言语来争论只会浪费口齿。而无声的武力对决,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当年的真相,你真的知道吗?” 流浪者的表情有些痛苦,又有些纠结。弟弟已经变成了他完全不认识的模样,如今他还能对自己这个亲生哥哥拔刀相对。 “当年的悲剧并不是我们的父母亲手而为,而真正导致我们被抛弃的主谋,另有其人。” 他本想着能用言语来点醒那人,只可惜,他得到的却只有迎面直来的刀风。 “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包括你” 刀尖碰上流浪者那同样深蓝的发丝,下一秒刀刃就会落到他那洁净玉白的脖动脉上。 “哐!” 刀身被迅速抽出,转动手腕的同时,流浪者把左手贴上刀背,精准地格挡住散兵垂直落下的刀锋。 金属相互抗衡了一段时间,直到某人产生一个眼神变动,他们同时往后退开一步。 “真相......或许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应该找到本该属于你的自我” 与自己完全一致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散兵垂下头,任由那几簇蓝色的发丝挡住双眼。 他低声喃喃自语: “自我.....难道现在的我,不是我吗?” 没有持刀的左手用力握成拳,待愤怒离去,五指又慢慢舒展开。他抬起头,深蓝的眼睛缓缓睁开,与那一盏孤独的聚光灯对视上。 「国崩」似乎并不能从中看到什么,他的眼睛甚至还被过强的光线给照得局部失明。他放声大笑,企图用声音来感受「自我」。 “我很清楚,我需要的是什么。” “所以.....” 他垂下头,避开那盏专门为他落下的聚光灯。全场光逐渐亮起,视线恢复清明的那一刻,他手上的刀尖直直地对准了流浪者。 准确来说,应该是他的心脏。 “别来妨碍我” 这一次突进,空气中似乎炸开了一道雷光。带有紫光的刀刃在挥舞下画出鲜亮的几笔。 流浪者几乎是被动地接下每一刀,他的身体一直在往后退,直到脚后跟踩空,他才调动起全身的力气把散兵往外推。 趁着那人的身体在随着惯性退后,流浪者迅速降下身体重心并起跳跃到半空中,跨过那人的头顶,他把刀尖往地板上垂直一插。获得支撑而平稳落地时,他又把刀抽出重新正握在手中。 攻势得到了逆转,流浪者改退为进,刀身平举,左手同时握住刀柄于右手以下的位置。 刀锋下垂,顷刻间,一道冷色的银光划破空气,直直对准了散兵的腰间。 “铮!” 察觉到金属气息的那一瞬间,散兵就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刀刃相接,撞击声中没有一刀是手下留情的。 散兵似乎也忘记了这是在戏内。抛开剧情发展与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谈,他似乎还挺享受这种靠打斗得来的纯粹乐意,特别是和流浪者——他的未来一起。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彻整个剧场,由于刀锋上有着雷元素的附着,在一来一回的摩擦下,高温使得这两块厚钝的金属生出了几点火花。 流浪者的视线越过不断闪动的银光与散兵对上,两人似乎都发现了彼此,都察觉到了藏在对方眼底里的兴奋。 对于他们自己而言,这场对决不需要胜者,只需要享受。 ...... 剧本上安排给打斗的时间并不长,两人对打了几个回合就开始进入到最后的环节。 “哐!” 「国崩」手中的刀被击飞,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后就重重地砸在地上,光照范围之外。 “看来......是你赢了” 散兵坐倒在地面上,脖子上抵着的是流浪者那闪着银光的刀尖。 “你还能回到过去吗?” 流浪者站在「国崩」的两腿之间,右手握着刀柄,平稳地维持着刀尖的高度。 “真神奇啊,我们之间的区别,竟然会如此的大......” 就像是在做着临终前的告别,属于「国崩」的声音竟是那么的虚弱而又渺小。 “你与我......本身并无差别。” 他似乎想对这番话反驳点什么,但逐渐流逝的生命却在催促着他发出最后的遗言。 “十几年来,我坚信的一直都是这个「自我」......” “即使知道真相......那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他扯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眼里的各种情感化成了实质,最终于眼角处缓慢落下。 “可是你的这个「自我」,貌似在哭泣啊......” “这很痛苦,不是么?” 场上的灯光再次变成了一盏,只是这次照亮的人变成了两个。 “哈....是啊” “所以,我恳请你......” “代替我。” 垂在地上的一只手突然抬起,轻轻地搭在浪客投下的刀尖之上。 舞台上唯一的一盏聚光灯熄灭。 而再次亮起的,则是朝向观众席的白色壁灯。 黑色剪影下,刀身刺入底下的黑影,象征着戏剧的最后一幕正式落下。 ...... “刚才有那么一刻,你是真的想杀死我的吧?” 结束之后,两人迅速逃离那一片欢呼声,趁着黑暗从试衣间经过,回到了之前走过的那条空旷的通道。 只是一路上散兵都保持着沉默不语。 “斯卡拉姆齐?” 流浪者心生疑惑,他侧过头正打算开口询问,却不想自己被一股力量给强硬地按到墙上。 “唔!?” 随之到来的则是一个急躁而又不容抗拒的吻。 “等....唔.......!?!” 散兵用舌头顶开了他的牙齿,获得通行后,他把口中的这一块软rou探入其中。 贸然闯入只会让人受到惊吓,人偶的口腔也是如此。 覆在舌苔之上的触感尤为清晰,流浪者一时有点搞不清现状,他只能任由着散兵的舌头把自己的那条挑起而又按下。 在舌尖划过上颚的那一刹那,阵阵的痒意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些许,他伸手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偶,即是为了平复呼吸,也是为了让散兵冷静下来。 “你......” “在问话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为什么今早要突然吻我?” 那一段朦胧的记忆重新浮上脑海,流浪者张开唇想要回答,可到嘴边的话却又收了回去。 因为......他不会用言语去形容当时的那种心情。 “或许......就跟你现在会这么做的原因一致吧。” 散兵把右手覆在流浪者的胸口前,他的那里就和自己的胸腔一样,都是虚空一般的寂静——没有心跳。 可他却能听到自己的内心在歌颂着爱,他的胸腔似乎在被什么东西给填满,现在是多得快要满溢出来。 流浪者的那里也会是如此吗? “我似乎......已经离不开你了” 他再次凑上前,企图把唇送到流浪者的嘴上。然而还没到预计的时间,流浪者就主动接下了这个吻。 “嗯.....唔......” 两人的舌头相互纠缠在一起,唾液在连通的空间内肆意流窜,有的滑进某个人偶的咽喉,有的则趁着空档滑出两道殷红的交接处。 爱意无处宣泄,他们只能靠着这样的方法来舒缓,来稀释内心那过于浓稠的情感。 “咕....唔嗯......” 好在人偶不需要呼吸,他们的吻可以持续不断地进行下去。 只可惜这里是人类的地盘,随时都可能会被突兀地打断,正如现在。 “你们......你们怎么......!?” 两人闻声停下了相互吮吸的动作,分离之际,流浪者还用舌尖勾去了挂在散兵嘴角处的一条水痕。 “还有什么事?” 发现他们的不是别人,而是刚才鼓励他们自由发挥的编剧。 他似乎对两人的举动感到非常惊讶,然而过强的求生欲终究是胜过了一切。 他匆匆走上前把一个熏香递到流浪者手上,丢下一句“这是送给你们的赠礼”以后,他便朝着工作间头也不回地跑去。 “熏香?” 流浪者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这盒东西,心里在盘算着待会要怎么还回去。 “竟然会送..........唔?” “嗯......唔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