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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缓缓拜下,然后,再拜,此时此刻,她甚至连放声痛哭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有些事 情她必须要去面对,她没有多少选择的权力,更重要的是,她一直在等那个人,而那个人却不知道是不是还记得她,他让她如此失望,也因此没有了去选择去拒绝的底气,如果那个人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诺言,那么她可以奋 不顾身地冲到对方身边,然而这世上却没有如果,也就是在这一天之后,她今后的人生就要与他再无交集。 可是就在这一刻,就在方梳碧已经即将彻底绝望的这一刻,就在她要再次拜下,从此正式成为嵇夫人的这一刻,一个声音突然道:且慢! 在这声音响起的那一瞬,方梳碧陡然间身体一颤,只觉得一切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她的表情被遮在大红的盖头下面,但是她的肩膀却在微微轻颤着,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做梦,然而如果 这真的是梦的话,那就请不要破碎,不要醒来! 这声音如此突兀,却又如此清晰,所有人的脑袋都下意识地扭转过去,人群一阵sao动,循声而望,无数惊愕到极点的目光统统向大门方向看了过去,就见外面强烈的阳光中,一个人影正拾阶而上,在那个角度上是背对着 强烈的光线的,叫人不自禁地目眩神晕,因此一时间看不清楚来人的脸,甚至根本看不清楚衣着打扮,只依稀见到一袭宽袍飘飘,意态**,直到这个不速之客走到门口,站在的厅门正中,才看清楚了来者的样子。 来人一身藏蓝布袍,木簪挽髻,年轻的皮肤明净而细腻,那件袍子很旧了,虽然很干净,但是却已经洗得微微发白,似乎显得很寒酸,在座的宾客个个华衣锦服,来人的这一身打扮当真是与此处的氛围格格不入,可此人 穿着这样的衣服,眉目之间却只是淡淡的,有着一丝说不出的从容,站在这里不过微微一瞥,却人人都觉得对方好象瞧见了自己,人人都觉得仿佛被看透了一般,那眼睛当真是锐利明亮非常。 这不速之客很是年轻,一身略显宽大的藏蓝布袍穿在身上,颇有些端正从容的气度,一眼看去只觉生得很是美丽,是一位充满灵秀之气的少女,但若是细细看起来,却又发现此人容色犀利神秀,毫无女性柔和之态,身材 修瘦,颈间有微微的凸起,竟是个少年,在场之人没有一个认得这陌生的年轻人,然而就在这时,方梳碧突然间一把扯下了蒙在头顶的红盖头,她在看到那少年的一刹那,明显是怔了一下,只觉得此人眼生得紧,但紧接着, 那人嘴角抿着的淡淡笑容却让她生出了熟悉无比也亲切无比的感觉即使那是一张有些陌生的面孔,她也仍然知道他是谁! 这一刻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沉寂了下去,然后那少年,也就是师映川,忽然间就迈步前行,他从厅门那里缓步向前,就像是看不见任何人一样,那种自然到了极点的样子令全场所有人都被某种古怪的气氛所牵制,竟是没有 一个人出言制止,只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过去,师映川脸上表情淡淡,嘴角有着一丝温柔笑意,他一边走,一边徐徐说道:抱歉,之前很多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做到一心一意,我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方梳碧此时强忍泪水,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却是在笑,灿烂地笑,说道:我都知道的!师映川看着她,边走边道:我这样三心二意的人,以后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帐,做下什么混帐事!方梳碧眼泪直 流下来,笑着说道:嗯,这个确实保不准!师映川一步一步向前,亦是深深低笑:一定是非常恨我了罢,要不要打我一顿出气?方梳碧笑中带泪,点头道:确实恨!不过,打你就免了,我只是有一句话要问你。 方梳碧笑若夏花,泪珠成串掉落,她轻轻地道:我只有一句话问你你会不会带我走? ☆、一百零四、还不晚 宾客满堂中,方梳碧轻轻地道:我只有一句话问你你会不会带我走? 此话一出,周围的一切突然就有些凝固,师映川前进的步伐也迟滞了一瞬,在来桃花谷之前,他原本已经打算承担来自方梳碧的所有质问与苛责,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子在见到自己的时候,没有责备,没有怨恨,也 没有质问,有的只是这一句问话,只问他会不会带她走,师映川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很了解方梳碧的,或者说是香雪海,并且认为自己与对方之间总是存在着某种东西,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一时间实在难以忍 耐,眼中微微发酸,他强行忍住,这才没有让那眼泪掉下来。 师映川忽然就这样加快了脚步,他看见方梳碧身穿大红嫁衣站在前方,红色的盖头摊在地面上,精致的妆容掩不住那双哭红的眼睛,她就站在那里,站在宾客满堂的大厅中,就像是无尽海洋中一叶孤零零的小舟,随时都 有可能倾覆,此刻眼前这幅场景让师映川忽然就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下午,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站在花海当中,修长匀称的小腿晶莹如雪,阳光将那张清丽的面孔映得粼粼生波。 师映川就这样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走过去,然后抓住某些一旦错失就再也寻不回来的东西,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今天所做的这件事情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他只知道这些东西对自己而言都无足轻重,无关紧要 ,他缓缓穿过人群,就像是穿过一场久违的风花雪月,四周所有的人都惊讶地愕然地震惊地看着这个比姑娘家还要漂亮的少年含笑一往无前,所有人的脑袋都扭转着,全部看向这个不速之客,寂然无声。 这是要有人喃喃着,还保持着一开始端坐的动作,但身体却已经下意识地慢慢站了起来,直觉令所有人都嗅到了某种不寻常的气氛,众人望着那个毫不犹豫地向前再向前、脚下没有半点停顿的少年,除了惊愕以 及其他与之相似的情绪之外,这种完全出乎预料的场景,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大反转,令所有人也只能做出发呆或者静默这样的行为,因为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事实上,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少年已经给人们带 来了太多的震惊,他说的那些话里所蕴涵的东西已经让许多人心中敞亮,已经完全意识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现在又发生了什么,但知道是知道,身体的反应却是另一回事,所有人都只能怔怔地望向同一个方向,同一个人 。 会,我会带你走,因为我答应过会在你十八岁这一年来接你,只是,不知道现在会不会有些晚了?师映川忽然就笑了笑,与此同时,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人无意识或者完全出自本能地传出了低低的滞 呼声,声音如同风刮过了一片矮林,有女性宾客把手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