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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我又是怎么死的? 左优昙此时的眼神,表情,问话,就像是一根细如牛毛的针扎在了师映川的心头,虽然不疼,但是早已历经沧桑、被打磨得坚似铁石一般的心脏却是微微一动,情绪终究还是为之动荡起伏,事已至此,师映川也不再隐瞒 什么,因为这没有意义,他伸出手,放在左优昙的头顶,眼神如水且漠然,声音却是清冷:当年赵青主练功走火入魔,已是人力不可挽救,只有传说中的鲛人宝珠有可能救他性命,那时我深爱于他,哪怕只是一线希望也要 抓住,因此逼迫绿波泣珠泪尽,绿波死后,双眼果然化为宝珠,赵青主服下之后,这才痊愈。师映川说着,看左优昙彻底失色的脸,淡淡道:当年的确是我逼死了你,莫说是你,就算是我亲生父母,亲生儿女,以我那时 对赵青主的感情,也一样会统统杀了,只要可以挽回他的性命。 师映川如此说着,这一刻的他,眼神之中的冷决无情让人忍不住颤抖,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明明师映川面上神色基本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平静,眉宇间更是一派淡漠,可事实上他并不像表面这样无所谓,眼眸深处 隐隐有着暴虐的情绪,按理说他如今已是心念四通八达,难有窒碍,但此时师映川只觉得心头情绪些微起伏,他还记得当年那一幕,美丽的鲛人就像是一朵开到荼靡的花,在生命中最美好的时节绚烂却绝望地死去,而此时在 师映川面前,左优昙出奇地没有什么反应,原本苍白的脸上,神情平静得近乎诡异,只是眼中却有什么仿佛承受不住,气血在胸腔内窜腾不已,令左优昙只觉得一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身体,师映川静静看着他,有丝缕日光落 在那幽深的红眸里,看着有些慑人,师映川的手在左优昙头顶缓缓摩挲了一下,道:我不会将此事撇得一干二净,当初的确是我害你性命,此事确凿无疑。 左优昙闻言只觉心如刀绞,多年来他身居高位,长此以往,原本的性情早已在潜移默化之中逐渐变得深沉厚重,但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骨子里仍然还是当初那个傲气却又脆弱的少年,此刻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 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一时间他怔怔不语,只望着这个改变自己一生的人,刚才对方那一番话,那几乎让人落泪的话,以再直接不过的方式亲手断绝了他的最后一点妄想,即使是早有准备,可是在听到对方亲口说出这番话的一 刻,也还是觉得心悸神摇,左优昙抬着头,使力咬住唇,然后却发出一声低笑,虽然他极力想要忍耐住,但一线晶莹的水痕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擅自脱出了眼角,沿着美玉也似的脸颊往下淌去,在下巴位置汇聚成水滴,摇摇欲 坠,紧接着,只听一声轻微的响声,一颗浑圆温润的珠子已经滴溜溜在地上滚动,师映川眼神微敛,轻轻一伸手,那珠子便被他摄入掌中,师映川端详着此珠,时隔千年,自己却是再次看到了这一幕,鲛人泣泪成珠。 事已至此,你待如何?师映川松开手,对着左优昙轻声感慨道:你若不能接受,我会放你离开,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不再与我见面,离开我之后,你会活得很轻松。 左优昙闻言,身体顿时一震,他抬眼望着师映川,却说不出话,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他听得出来师映川的话字字诚挚,没有丝毫空言敷衍的意味,并非是想将他暂且安抚住,半晌,左优昙低声道:我不怪你,也不恨 你,但是,我此刻的心情,真的很难受 我只能说,很抱歉。师映川说出这么一句,左优昙深望着他,似乎终于决定了什么,一字一句地道:若是现在连江楼有性命之危,只有我的性命才能救他,你会怎样做? 师映川沉默,某种情绪宛若一缕轻烟一般,溶入到眸色深处当中,他轻叹一声,道:我至今都无法忘记,当初我 第 340 章 ,就连树上的蝉也叫得有气无力,彼时一处园内,翠树如盖,万花簇簇齐放,一片缤纷胜景, 这园子占地极大,花木葳蕤,古色古香的亭台玉阁错落有致地掩映其中,又有假山嶙峋点缀,秀湖如镜,景色明丽雅致之余,又颇具一种磅礴大气,这样一处园子,当初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建成。 一间凉亭内,放着一张宽大的软榻,铺有青玉席,丝丝生凉,凉亭四处垂下薄如蝉翼的雪白纱帐,几近透明,柔滑细腻之极,外面的热风吹来,被这纱帐一筛,在透入亭内之际就已变成了凉风,只因这纱帐乃是鲛人以海 中玉蚕所吐之丝精心织成,一尺玉绡便要白银万两,寻常富贵人家不过是将其制成手帕汗巾而已,似这般奢侈地拿来做帐子,委实令人咋舌。 亭内不过寥寥几许摆设,并不见如何奢华气派,但却给人制造出一种舒适宁谧的氛围,此时一名穿着折枝牡丹花纹纱曲领袍的俊秀少年正坐在软榻上,身后半靠着一只软垫,手里拿着一本册子在看,面上神情颇为悠闲懒 怠,显然全身都处于放松无比的状态,在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年纪比亭内少年略小几岁的黄衫少年正在演练剑法,那亭内的少年已是俊秀不凡,但这黄衫少年却更是容颜丰绝,清丽出尘犹如冰山雪莲,眉心一点殷红如血,而 在这绝美少年六七丈外,一个与那亭内少年看起来年纪差不多的清秀少年正怀中抱剑,仔细看着黄衫男孩演练剑法,目光一动不动,似乎生怕错过一招一式。 亭外剑光璀璨如银河倒挂,片刻,晏长河放下手中的拳谱,凝目注视着师倾涯练功,师倾涯年纪比他还小,但眼下武艺已不是他能相比,晏长河看着,眼中不由得露出羡慕之色,他虽然已经很努力,但资质所限,这一生 注定在武道一途上走不了太远,而师倾涯却是前途无量,这样一想,不免心中微微黯然,不过晏长河毕竟是做了多年的储君,心性不是一般人能比,既然明知道此事不是人力可以更改,那就索性便将心中这些躁意暂且抛开, 这时他移了视线,目光转到不远处那抱剑少年的身上,眼中就闪过一丝精芒,一时间晏长河心中冷笑,他起身出了凉亭,沐浴在炎热的日光中,面带笑容地看着师倾涯演练剑法,看着看着,不由得就出言感叹道:这就是国 师传与你的青莲剑歌么,果然精妙之极。 听到晏长河这般感叹,师倾涯暂时就收了剑,转身对晏长河笑道:我还没有完全领悟这套剑诀的妙处所在,你若见到我父亲使出这套剑诀,想必就不会这样说了。晏长河望着少年丽色天然的容颜,心中不知怎的,微 微一动,就道:国师自然武功盖世,但我还是觉得你使起剑来最是好看。 听到这话,那抱剑少年眼中冷漠,而师倾涯则是眼神微波,他看着晏长河,忽地就微微一笑,道:长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