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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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从外面带回来了个脏兮兮的小孩。 “以后他就是你师弟了,由你教导他。” 师父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丝毫不在乎我会如何教导这个小孩,他的意思我很快便明了,他只是奉命行事,而我也可以阳奉阴违,不理他。 刚才一直低着头的小孩在师父走后突然抬起了头,脸上脏得只能看清一双眼睛,傻里傻气的,眼珠子如同清水洗出的葡萄,又润又黑,看起来便极蠢,想来是个惹事的好手,我最怕麻烦,自是不愿给自己找麻烦。 “师姐,我叫覆雪舟。” 我后退了一步远离他,“你自便,别来烦我便是。” 他愣了一下,就在他愣神的时间,我已经快步走出一段距离想甩开这个麻烦。 事与愿违,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十分清晰。 我将冷漠贯彻到底,这是我在归一宗学到的最深刻的东西……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难以甩开。 隔天,清晨的山顶灵气充足,是练功的好时机,像往常一样,我练到清雾散开,晨光蔓延之际,收剑准备下山。 草丛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这里我很熟悉,并没有动物在此栖身,刚收起的剑缓缓出鞘,正好试一下我的功力如何。 想到这,我飞快将剑彻底拔出鞘,闪身至草丛前,带起的剑气将草丛劈开,剑身高悬,待草丛里的那人抬起头和我对视后,我及时地止住了下劈的剑,反噬的剑气震到我身上。 覆雪舟从草丛中爬出,身上沾满了草屑,本就脏兮兮的脸更是糊得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我将剑尖指向他,阻止了他想靠近的步伐,“你怎么会在这?” “我……我想看师姐练剑。” 从宗门爬到山顶要费不少功夫,看他满身狼狈,应是钻了草丛抄近道才能赶在天彻底亮之前到达山顶。 “你去看其他人,不要跟着我。” 才刚来一天,便让自己被剑气反噬,倒是坐实了自己的猜想,他果然是个麻烦精。 覆雪舟不仅是个麻烦精,还是个有毅力的麻烦精,这份毅力若放在修习剑道中应是前途无量,只是他却用来跟着我。不管我去到哪,身后总会出现他的脚步声。 我练剑时他就躲在自以为的隐蔽处偷看;我在洞府里时,他在待在门口,像颗扎根在门口的树;我懒得管,他发现了我不会训斥他后,他也渐渐不掩饰了,我到哪,他就亦步亦趋地跟到哪,我为接悬赏出了宗门,回来时总会看到他的身影在门口等我。 这感觉似乎不算坏,但是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我也必须一个人。 为了甩开这个麻烦精,我决定将他塞到宗门修炼堂中。 只有过了修炼堂的试炼,才能成为归一宗真正的弟子,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门道竟直接当了内门弟子。 他进了修炼堂后,我果然清净了许多。 练剑,下山接悬赏,日复一日。 傍晚,我提交了手上的悬赏回宗门,走在路上时,忽被侧边奔跑而来的人撞了个踉跄,这次的悬赏很凶险,超出了我的预料,让自己受了不小的伤,没能及时躲开这道撞击。 撞到我的人缩在我怀里,双手揪着我的衣服,随之一起来的还有后面一大群人。 那群人气势汹汹地追过来,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师姐好,那小子暗算了我们一大群人,还望师姐将他交给我们。” 开口说话的是修炼堂的“老人”,过不了修炼堂的试炼便进不了归一宗,普通人只有一次机会可参与修炼堂的试炼,但面前这人已是第五次来到修炼堂,听说他爹每年给了归一宗不少好处,凭着这五年的经验,虽没能成功进入归一宗,他也算混成了试炼堂中说一不二的“老人”,每年都能获得新一批小弟的追捧,他在试炼堂中为人霸道,连我都有所耳闻,不像来修炼的,更像来当地头蛇的。 怀里的人闻言瑟缩了一下,将我抱得更紧,他低着头,我看不清是谁,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我并不想多管闲事,伸手试图扯开怀里的人,随手的第一下竟没能扯动他,第二下我使了力气,他刚被拉开又马上扑到我身上,看他亳无分寸的行为,我有些恼了,大力一扯,他被我掀倒在地上。 他抬起头,我才看清,原来是那个麻烦精,只是身上比之前更脏,原本透亮水润的眼睛也暗淡了不少,身上衣衫褴褛,看样子还得罪了试炼堂的地头蛇,想来这些日子他在试炼堂中并不好过……但这些都与我无关,我最怕麻烦。 在他隐隐期待的眼神中,我利落地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叫骂声和拳头落在rou体上的声音,这些我在接悬赏完成任务时已经听惯了的声音,不该让我有一丝触动。 本不该让我有一丝触动,我却在转角处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被打得真惨,嘴巴也是真硬,到头都没有一句求饶。 回到洞府后,空中忽地飘起雨丝,这雨越下越大,久久不停。 、 天边的最后一丝余晖落下,雨水冲刷着满是鲜血的山道,只留下点点血迹。 他在暴雨中缩成一团,衣服被划破,瘦得只剩骨头的四肢裸露在外,这副身板,也不知之前是怎么有力气跟上我的脚步。 将他扔进热水后,他僵硬的四肢开始软化,脸上无意识表现出的痛苦神情渐渐归于平静,不一会,他便睁开了眼睛,眼眶上大概是被打了一拳,泛着青色,眼睛也肿成一条缝。 我对自己的心软感到烦躁,最后开口说道:“真丑。” 原本还一脸恍惚的他在听到我的嫌弃后竟一下回神,“我不丑。” 还挺爱美的,半死不活了还要强撑着反驳。 “哦。” 我亲手从修炼堂捡回了这个麻烦精,顺便将修炼堂的地头蛇教训了一顿。 他从此更加光明正大地跟着我,好在并没有给我惹什么麻烦,因着内伤,我也着实没有精力去管他。 “师姐,你怎么不吃丹药。” 接悬赏获得的报酬都上交给了宗门,宗门只进不出,我穷得叮当响,连买药的钱都没有,但我不会在这个麻烦精面前透露出这些事。 “不用药也能好。” 他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翌日,我正坐在往日练功的山顶,强行用内力愈合外伤,这样能让外伤快速愈合,只是会留下伤疤,至于内伤,就等内伤发作了再想法子。 “师姐!”雀跃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我睁开了眼睛。 麻烦精快步跑到我面前,一副邀功的表情,“师姐我有治内伤的丹药。” “哪来的?” “这是我来归一宗时一起带上山的。” “是吗?”我看着他破烂的衣裳和脸上至今未愈的淤青问道。 他非常大力地点头,看起来十分真诚。 我没有说话,收下了药。 这天之后,麻烦精一直时不时来给我送药,我酝酿着时间跟在他身后,看到他去了修炼堂。 修炼堂的大堂中热火朝天,所有人围成一个圈,将麻烦精和陈莽围中间,观看的人议论纷纷,脸上满是思索。 “这个吧。”陈莽苦思冥想了很久,选了一个绳眼。 “确定了?”覆雪舟淡定自若地看着陈莽问道,“要不要换?” 他这一问让陈莽又陷入了沉思,围观的人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个吧。” “陈兄你听我的,选这个。” 两人各选了一个绳眼,又引起了周围的议论声,陈莽听着周围人都很笃定的选择,几经变换后,他还是选中了刚开始的那个绳眼。 “就这个吧。” 陈莽确定后,覆雪舟将绳子轻轻一拉。“哗”地一声,周围炸开了锅。 “诶?” “奇了。” “我看着明明就是左边的绳眼啊。” 陈莽一连输了好几局,烦躁地将桌子一拍,“都闭嘴!” 覆雪舟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愿赌服输,丹药拿来。” 陈莽满眼不服,却还是碍于他所说的后台不敢造次,不服气地将上品丹药扔到他手上。 江湖戏法扎绳眼,关键在于拉绳子的人,只要拉法不一样,结果就不一样。 他看着年纪小,身板瘦得皮包骨,却能如此自若圆滑地将这些大了不止他一岁两岁的人戏弄于鼓掌之间,我好像从未认识过他,满身是伤躺在雨夜里,和现在在修炼堂中如鱼得水的,究竟哪个是他? “你几岁了?” 这次我没有收下他给的丹药,反而开口问道。 “十二岁。”他囫囵回了我的问题,又将丹药塞到我手上。 十二岁,竟然已经会算计人了,看来他不仅是个麻烦精,还是个会骗人的麻烦精。 我无意和他争执,开门见山道:“你算计我。” 他很惊讶,可能根本没想到谎言这么快会被戳破,他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最后垂头丧气道:“对不起师姐,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 “你是怎么做的?” 他将计划全盘托出,是话本里老套的苦rou戏,而我还真的吃了这一招。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作何反应,索性便甩袖离开。 很奇怪,其实我并不生气,我只是以此为借口把他赶走。 师父让我以剑入无情道,只能孤身一人。所有我产生感情的事物,都会被他摧毁,就像那只我亲手救活养大的狐狸,最后被扒皮抽筋,鲜血淋漓地躺在洞府门前。 麻烦精很像那只狐狸,眼珠子黑得像葡萄,狡黠,机灵又脆弱。我保护不了那只狐狸,也保护不了他。 他还是一直跟在我身后,只是他再也不敢开口和我说话,或许他以为我在生气。 师父出宗门前特来寻我。 “为师很欣慰,当初覆雪舟指名要来你身边,我还担心会不会对你的无情道产生影响,现在看来,是为师多虑了。” 他在提醒我。 那只狐狸的惨状又闪现在我眼前,我还是太弱了。 从此之后,我更加拼了命地练功,只有够强,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时间不冷不热地过去,我刻意地保持着和麻烦精的距离。仅仅过去三年,他的身高迅速抽条,等我停下挥剑的动作回过头看到他静静地坐在我身后看着我时,我才发觉麻烦精当初的那句“不丑”不是他自恋之言,他的眼睛是那样好看,嘈杂的风声里,眼前的一切忽地都静止了。 发现我停下来看着他后,他朝我笑了一下,眼睛透亮,呼呼风声又回到我耳边,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承认吧,我已经习惯他的陪伴了。 反正,老宗主不会插手我的事,师父也还没回宗不是吗? 我开始教他剑术,他很开心,也很有天赋,天生剑骨,修剑一日千里,他很快便能接下我的招式。 天生剑骨几百年难得一遇,若消息流传到江湖上,恐怕会引起一阵喧哗。我保守着这个秘密,也叫他自己小心。 我的态度不再冷漠,他很快就发现了,蹬鼻子上脸地试探我的底线。 他以为是自己的剑术习得好,我才对他刮目相看,是以经常夜以继日地修炼,颇有走火入魔之势。 “师姐又去村里接悬赏了?” 山下有个桃花村,我下山接悬赏时会顺带帮桃花村里的人做事,他们也会在事情完成后给予我自己做的点心食物作为感谢,比如现在他手上的桃花糕。 他以为我所说的悬赏任务,就是在桃花村里帮忙。 我点点头,“好吃吗,下次多带点给你。” 他吃东西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窗外透进来的暖阳明明照在他身上,我却觉得仿佛照在我心间,暖洋洋地,像轻盈的小狐狸在草地上惬意地滚动。 “师姐给的都好吃。” 我趁机提出带他下山,免得他练剑练得走火入魔。 他愣了几秒,很快就点了头。 山下小镇正值花朝节,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事。 走在街道上,一路扔在他身上的香囊就没停过,我看着身侧的他,长相精致,脸上一分一毫都像经过了苦心雕琢,他很爱笑,笑起来带着少年朝气,让人单是看着都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又一个姑娘被同伴推搡着来到我们面前,我被她的同伴生生挤到一旁。 那个姑娘眼睛大又亮,麻烦精正对她笑着,远远看过去他们还真像对璧人。 我快步越过他们走到前方。 “师姐,等等我。” 他跑到我身边,喘着粗气,“师姐,怎么忽然走这么快。” “没什么。” 他摸着脑袋,一脸无辜的表情莫名让人生气,我不再看他,埋头往前走。 身后跟着的脚步声忽然消失,我停下,转身看去,他不见了,身后的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香囊。 我站在他消失的地方看了一会,朝另一个方向追去。 是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采花贼,麻烦精埋头修习没有实战过,才会中了他的招。 看着地上躺着的采花贼,我心中动了动。 “山下都是坏人,以后少下山罢。” 他忙不迭地点头,显然被吓坏了。 回山的路上,麻烦精一脸失落。 “真可惜,我原本也买了个香囊想送给师姐。” 我脚步顿了顿,原来那个被自己捡起来的香囊是他想送的。 原本一直觉得寂寥的山道都柔和起来。 在我的刻意放纵下,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 “师姐,我找到了一片适合练剑的竹林。” …… “师姐,我练了个新剑花给你看。” …… “师姐,送你个簪子,随手刻的,你要吗?” …… “师姐,你的剑看着明明那么轻,轻得像一片落叶,却为何只一下就能震掉我手里的剑,你是怎么做到的?” …… “师姐,原来你说的悬赏是真的悬赏啊。” “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接悬赏了,我可以每天都做桃花糕给你吃。” “不行啊……那你带我一起去可以吗?” …… 又一个三年就这么悄然过去,若不是师父突然回宗,我恐怕都快忘了他的提醒。 竹林中,麻烦精正在舞剑,确实是舞,他好像只管招式好不好看,可也确实好看,眉眼介于少年的青涩和弱冠的成熟之间,扬起的林风吹拂他的衣袖,不似凡间人。 我一边看着他,一边想着无情道,修炼无情道只能孤身一人吗? 那自己还修不修呢…… “师姐。”麻烦精收起剑小跑到我面前,“在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 许是看出了我心绪不宁,他道:“师姐,我赢了陈莽几壶百年桃花酿,我拿给你尝尝。” 我从未喝过酒,本也无意喝酒,无奈拗不过他,象征性地喝了几口后便合上了眼假装醉酒。 林间微风正好,吹得我昏昏欲睡。 忽地,唇上似有蜻蜓点水之感。酒壶落在地上的声音,像落在了心上,“怦”地一声,泛起波澜。 他倚在我身上,他身上没有酒气。 竹林间一起风,便是沙沙的风声。 “师姐……我终于能走到你身边。”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在竹林的沙沙声中听得并不真切。 “是不是你救过的人太多,让你根本不记得自己曾救过我……我流浪时不小心占了乞丐的地盘,你许是路过,随手劈了一剑将我救下。 我废了好大,好大的力气才站在你面前,但那时的我,只是需要一个目标让自己活下去,正巧你出现了,从此我的目标就是找到你。 没见到你之前,我一度以为你是个不苟言笑的女侠,直到在归一宗缠着你,我才发现你与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你心情不好时会独自在后山炸鱼,再将炸到的鱼送给桃花村口的那对母女,那个妇人会送你亲手做的桃花糕;你在练剑时也会偶尔走神,还以为我没发现;你会在山中寻找各种小动物,悄悄喂养它们;山下小镇山村里的人央求你帮忙,你也从不会拒绝,举手之劳似乎成了你的口头禅………还有好多好多,多到我都忘了,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想从你身边离开……” 光线透过茂密的竹林撒下斑驳光点,微风,暖阳,很是惬意。 师父明天便回宗了,正好和师父说清楚,她不想修炼无情道了。 …… “本想多给你一些时日,想不到你如此任性妄为,竟将为师的话视为无物,让你修无情道,本是想减去你的痛苦,没想到你根本无法体谅为师的苦心。” 四周化为火墙,熏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呼吸进的都是火星子。 “带我来归一宗,只是为了这一刻,将我炼为炉鼎?” “自然,我和老宗主布局多年,你现在已是插翅难飞。” 我出奇地平静,我还能动,只要催动内力,就能在此刻自尽,这一刻,唯一浮现在我面前的,只有那个天天跟在我身后,师姐师姐地叫着的人,看来再也见不到他了。 有人闯了进来,火墙已经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听着声音,是——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了师姐。” “覆雪舟,别求他们!你走啊!” 他哭得很难听。 我被禁锢着,什么都做不了,他撞破这些腌赞事,他们不会放过他。 “你快走啊,快走啊啊!”到了这一刻,我才发现他在我心中的份量,原本平静的内心在知道他闯进来的一刻彻底乱了。 外面的声音停滞了片刻。 “你们将我炼为炉鼎吧,我是天生剑骨,炼为炉鼎效果会更好。” 他不再哭泣,一字一句都像砸在我耳边。 “师姐为人刚强,你们若逼迫她,她只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将我炼为炉鼎吧,用师姐的性命威胁我,我不会反抗的。” “覆雪舟!”不要。 我看不见,只感觉牢狱炙烤出的guntang水滴一刻不停地落在我的脸上。 “果真是天生剑骨。” “说的,不无道理。” 四周的火墙忽地熄灭,我和他的位置互换。 “这小子长得还不错,宗主,我这里有个蛊虫,可改变人体的构造,不如给他造个女逼出来,好让我等享用。” “不错,允了。” 嗓子发哑,我艰难地发出声音,“不……不要” 我不知道这话是在和谁说,事情到了这一步,什么都无法挽回了,终究是我太弱,太轻信他人,到了这一刻,我还是护不住自己的小狐狸。 阵法在我眼前启动,蛊虫入体,英气的眉目变得阴柔,身体变得白皙如雪,眼尾浮现的红痣是蛊虫的证明。 “他爹的看着还真是诱人,真多了个女逼。” “宗主,不如我先试试这长出来到逼能不能用。” “可。” 我的手脚被锁链法器定固,看着巫鸿达一步一步走向躺在地上满脸痛苦的他。 锁链坚硬无比,手腕挣脱出满圈血。 那双恶心的手在他身上游离,他意识到了什么,眼中满是惊恐。 不要……不要…… 密闭的牢狱中泛起风,气流涌动,我的眼睛大概沁出了血,眼前一片血红,头发凌乱地飞舞着,我用尽全力挣脱,将自己从锁链中拽了出来,四肢满是鲜血。 这一变动终于让不远处正在发生的事情停了下来。 眼前忽地一片黑暗,等我的双眼再次睁开,手掌已经贯穿了老宗主的脖子,鲜血guntang,原来他的血也是热的。 还差一个人,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眼前忽明忽灭,巫鸿达拿出了保命符箓,我没有力气躲开,符箓在我身上炸开,一口接着一口的鲜血从未嘴里吐出。 彻底陷入黑暗。 巫鸿达说我在悬赏任务中受了重伤,躺了很久,失去了很多记忆。 我不可置否,只是每次睡着醒过来的那一刻,眼角总有湿润泪光。 昏睡的这一年里大概发生了很多事,宗门关闭了修炼堂,将里面的人都遣散了。后山的山洞中多了个炉鼎,我踏进后山时,远远看到了那个炉鼎的背影,忽地莫名流泪,心脏跳个不停,这感觉很奇怪,我便再也不去了。 醒来后身处在这宗门,莫名的反感总从心底升起。 我慢慢地去到更远的地方完成任务,不经常待在宗门。 巫鸿达在信中哭穷,说宗门没落,接到信时我便启程回宗门。 我到时已是夜晚,宗门山下的小镇正值花朝节,我马不停蹄地找到巫鸿达,给了他接悬赏时获得的所有报酬后便转身离开,不知为何,他的嘴脸我总是越看越厌恶。 夜色已深,我回到自己的洞府,准备明天再离开,趁这个时间将洞府收拾好。 收拾以前的物件时,一件衣裳中抖落下一个香囊,香囊的颜色已经褪色泛白,我想了许久,都想不到是何时放的香囊,最终随手将它放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