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性代替品

    到与霍正杰奶奶约定用餐地点的车程中，韩毓芬还在想着自己衣着是否够得体，奶奶虽然不是一个严肃的人，但她还是想在奶奶的面前能够表现好一点。

    霍正杰知道她在想什麽，一再向她保证，她的妆容无懈可击，但她看起来就是带有一抹淡淡的哀愁。

    哀愁？他不喜欢这个词跟韩毓芬有上连系，那样代表他不够好。

    霍正杰愿意倾一切让她感到快乐，可是若不是背负着重大的任务，让他不得不对她有所隐瞒；总之，他要尽快将手边的事情处理好，然後跟她结婚，结婚之後，他才不会理老爸要他们接手不动产的工作，或许他会带她到别的国家定居，过他们自己想过的生活。

    他突然想到，韩毓芬该不会是因为他昨晚喝酒的事在不高兴吧。他连自己喝得多醉都记不清楚，怎麽回到春天不动产里也想不起来。可是他做了个令他愤怒到惊醒的梦，黄成基抱着韩毓芬－－结果她说那并不是场梦，幸好还记得结局他狠狠教训了那个男人，量黄成基也不敢再来找她。

    很想追问黄成基究竟为何来找她，他们说了些什麽，但霍正杰担心这麽做会令她也追问他昨晚喝酒的理由，有些事情暂时不能让她知道，怕她知道後会替他担忧。

    霍正杰想了很多事，差点错过目的地，直到韩毓芬提醒了他。

    他们都像藏有很多心事那样看着对方，霍正杰先对她开口：「结束後再打电话给我，我再来接妳。」

    「知道了。」她轻轻地说，压抑着心事。

    再次目送霍正杰离去後，韩毓芬才步进这间很正统的日本料理餐厅。听说老板有派一个司机专门接送奶奶到想去的地方；不晓得奶奶到了没？

    侍者领她到包厢去，奶奶已经坐在里头，挥手招呼她快些进来，奶奶脸上温柔的笑容让她觉得有点心伤，她真的很喜欢奶奶。

    「这间店东西很好吃的，我叫了很多菜，妳要多吃点。」奶奶说。

    她点点头，但实际上她完全没胃口。

    奶奶跟她东聊西聊的，也聊了很多霍正杰的事。终於她鼓起了勇气。「奶奶，妳有听过小杰提过一个叫珍妮的女人吗？」

    「珍妮？没有啊，是什麽人？」

    韩毓芬摇摇头，虽然她想过奶奶也许会帮霍正杰隐瞒，可是奶奶的样子看来真的不知道她说的人。「那两年前他有认识什麽女人？」她换个问题。

    「小杰跟妳提过这件事？」

    奶奶似乎晓得这个事，韩毓芬心虚地点下头，虽然是霍正杰喝醉时不小心说出来的。「提过一点点。」

    「他曾经遇过一个女孩子，让他印象很深刻，他说他觉得那人是妳，可是妳不记得有那件事。」

    「......」韩毓芬想起有一回霍正杰一直追问她有没有去过夜店，难道他就是要说这件事，她没去过夜店，而且她确定自己从没遇过霍正杰，要不然她怎麽可能会忘记一个这麽英俊的男人。或许是自己和那个人长的有些相似，这让她不禁打个寒颤。

    霍正杰昨晚说他从未忘记过那个女孩子，难道霍正杰是因为这个理由才跟她交往，他是否把她当成别的女人的代替品？

    「不管怎麽样，」奶奶捏捏她的手背。「那孩子现在心里只有妳，妳可别想太多。」

    韩毓芬小心隐藏内心的震撼，勉强凑出个微笑，奶奶後来还说些什麽，她几乎都没听进去。

    还有他昨晚说的珍妮也不知是何许人物，会不会跟她以前所想的，霍正杰其实是个花心大萝卜？即便他打算与那个「珍妮」分手，他心中还是有另一个忘不了的女人。想到此，她的心真的已经全碎了！

    即使心痛她忍了下去，不想在奶奶离开台湾前爆发，免得奶奶不放心他们的事，虽然韩毓芬是多麽想冲去质问霍正杰是否当真把她当作另一个女人的代替品。

    与奶奶吃完饭，他来接她。韩毓芬原本不想坐他的车回去，不过奶奶在她的车里看着，确认她上了车才离开，霍正杰还调皮地给奶奶一个飞吻；他毫不知情韩毓芬已经从奶奶那里知晓一些他从未提过的事，一路上都是挂着温柔跟宠爱的笑容，时不时就轻抚她的脸颊；她差点就被他的举动给融化，但在心被融化之前，她很快记起刚刚心痛的感觉。

    原本他想要带她到郊外走走，今天是她难得的假日。近来和华胜企业接着谈成好几件案子，也因此她积极协助对方公司尾牙筹画的化妆舞会，所以这几天她特别忙，若不是蔡若妍要她休息，她还打算要取消今天的休假。此时她冷冷对霍正杰说：「我现在要回公司。」

    愉快的神情在他脸上消失。「怎麽啦？」

    怎麽啦？她想对他大吼：因为我没办法和你待在同一个地方丶因为我会忍不住想追问珍妮跟另一个女孩的事。耗尽全部的力气，她咽下到嘴边的许多疑问，她知道他是不会说的，要说的话早上他就会向她坦白他为何去喝酒，他甚至连编个理由都没有。

    韩毓芬不想泄露半点，免得他去打扰奶奶。

    「是华胜公司他们尾牙化妆舞会的事，我答应她们会去帮忙。」她随口道出。

    霍正杰点点头表示接受，但失望的神情藏不住。在公司前不远处前让她下车，他说。「前几天华胜总经理邀我去参加他们的尾牙，我们一同出席好吗？」

    她微微点头，知道若是拒绝的话，霍正杰绝不会让她离开，然後平静地向他道再见，然後转身走开，心酸地称许自己保持了绝对的冷静，虽然她觉得身体像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