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野兽现身

    接着的日子，韩毓芬总是刻意避开霍正杰，以忙碌作为藉口回绝任何他的邀约，直到他发现她连家里的锁都换了，发现事态有异，追问之下，韩毓芬也只是简单答道钥匙掉了，後来索性连他的电话都不接。

    霍正杰的简讯疯狂地传来，韩毓芬完全不理会，挤进人群里让他没有机会来找她。

    难过的心情沉淀了两三天，她明白自己不会甘於当一个代替品，霍正杰心中不但有别的女人，甚至还有没了断的女友，她不想介入这种恋情当中，才不要当别人的第三者。

    这个晚上，她拖着憔悴的身心回到家中，才点亮灯，窗户就被敲得乒乓响，还有霍正杰叫她开窗的叫声。韩毓芬惊讶他居然连三楼都爬得上来，她这几天的反应，他还猜不到她想疏远他吗？

    算了，面对面讲开也好。她将锁打开，霍正杰拉开窗想进来，她却阻止。「有什麽事在这儿说就好。」

    「毓芬，妳是怎麽了？」他觉得莫名其妙，何以她突然间改变了态度。「这两天发生了什麽事？」

    该坦白了。「不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是你喝醉的那个晚上！」她眼睛飘着些许冷意，但不能否认，她存有一丝希望，希望他能向她解释清楚。

    霍正杰眼睛眯成一条线。「是为了黄成基吗？」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会以为她是为了黄成基而疏远他。她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

    「在意一个曾经劈腿过的男人，毓芬，妳会那麽傻吗？」他语气冰冷但眸子里有怒焰。

    「你怎麽会知道他跟我的事？我没向你说过。」

    「若妍告诉过我。我问妳，那样的男人值得妳迷恋吗？」

    「你凭什麽管我的过去。」韩毓芬猝然爆发。她并非指他不该去做这件事，只是他自己都未曾交待过往的情事，却对她的过去加以调查，这样太不公平了。

    他猛然抓住她的手腕。「妳还爱着他，是吗？」

    这是什麽烂问题！她听了想哭，但是她逼自己把泪吞回去。「随你怎麽想。」或许这麽说会让他讨厌她，不过又如何，不能做他唯一喜欢的人，那还不如被他讨厌算了。「以後请你别再来这里。」

    「这算是分手吗？」

    他深沉的呼吸声令她更加心痛，她作势要关上窗户，霍正杰替她完成这项工作，但在这之前，她听见他锐利的声音自窗缝间射进来。

    「在我未同意和妳分手之前，妳别想和任何男人在一起，由其是黄成基，否则我会叫他吃不完兜着走。」

    韩毓芬难以置信地掩着口。难道他在乎的只是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会折损他男性的自尊？

    霍正杰的影子遁入黑夜，而那些无情的字眼让韩毓芬扑在床上哭泣出声。

    ＃

    周末的傍晚时分，各式装扮的人潮涌进了华胜企业为了尾牙而包下的宴会厅；韩毓芬也前来参加，不过她并没有作任何装扮，只是单纯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帮忙的地方；倒是很多华胜的男员工看见清秀的她，争先恐後想过来认识，不过知道她秘密恋情的秘书小姐帮忙挡了下来，说到她是名花有主了。

    秘书小姐还追问霍正杰怎麽还没来，先前听说他会有惊人的打扮。

    她苦笑，回说这几天很忙没遇上他！

    是真的，从霍正杰自她家的窗台离开後，她就没有再看到他了，虽然他之前笑称过会扮成王子参加，还要韩毓芬扮成公主做他的舞伴；唉，他今晚会不会出现呢？

    时间差不多到了，会场开始播放抒情的音乐，灯光慢慢暗了下来，韩毓芬的工作告终，她坐在舞台的一边，所以当舞池内起阵小sao动时，她马上就注意到。

    霍正杰的确出现了！可是他并不是以王子的装扮出现，而是他神秘行李箱的行头，前卫的装束，皮背心和皮裤，一头往上冲的发型，与他平日梳着浏海的样子相差甚异，不只如此，他还画了眼线丶戴了耳环，即便这身装扮，他仍是有说不出的好看，黑色的眼线让他看起来十足酷气，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哦，他们才分别两日而已，但她觉得自己竟如此的想念他。他似乎在寻找什麽，难道在找她吗，韩毓芬有点担心，不过他现在被一堆小女生给围着，应该没空注意到她吧！

    「我知道他打扮成什麽！」突然间韩毓芬听到身後的一对小情侣，男生对女生道。

    「他是打扮成什麽？」打扮成小萝莉的女生问道。

    「野兽！」

    「什麽野兽？」

    「我曾在网路看过，国外有个乐团里面吉他手就是这个装扮，乐团也是以他的别称所命名，叫做『野兽』。哇，他扮的真像，若不是那是国外的乐团，我还以为是本人来到现场耶！」

    「野兽～～好帅哦，他们红吗？」

    「在国外很有名的，也听说要来台湾表演，不过最近好像出了什麽状况……」

    韩毓芬听得一愣一愣的，没道理霍正杰为了这场化妆舞会而装扮成某人，再说尚未知道有化妆舞会前，他的行李箱这身行头了了！除非是……她没机会细想，只见霍正杰碰到秘书小姐，而对方朝着她这边指过来。

    她急忙冲出会场，连机车都顾不得骑，叫了一辆计乘车坐回家里去。当她下车准备付车资时，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当下她有点希望那是霍正杰。

    「小芬，为何这几天打电话给妳都不接呢？」

    韩毓芬看到穿着休闲服的黄成基皱了眉。「你怎麽知道我家的地址？」

    「我等妳很久了。」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而且看来的确是一副很累的模样。「妳上回说过妳很在乎我。」

    「黄成基，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过那样的话，我当时只是单纯不希望任何人打架跟受伤。」

    「小芬，妳就别再装了，我知道妳还是爱我的。」

    韩毓芬忆起霍正杰上次对她说的话，若是给他发现她跟黄成基在一起，要叫黄成基好看，而她猜则他会不会追来这里。「你快点离开这里吧！」

    「我不想走。」

    「你忘了上回发生的事？」

    「他在这儿吗？」黄成基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左右张望着，声音还有些颤抖。

    她懒得和他废话，往住的公寓方向走，在冷清的小巷子里。当发现他仍然跟着她时，就故意吓唬他。「你再不走就会後悔了！」

    「我不後悔。」

    他突然将唇凑上来，韩毓芬反应不及，勉强侧开脸，黄成基只吻到她的嘴角。

    「你现在就算後悔也来不及了。」像冰一样寒冷的声音自他们身後传来。

    野兽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