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珍视
05珍视
林家手下人办事干脆,不出两天便呈上了祝穗家的信息:祝律明出生于普通职工家庭,他在16岁那年分化为A级Alpha,信息素是某种极其富有侵略性的烈酒味。因有着好看的皮囊和不低的评级,祝律明不缺追求者。大学毕业后,祝律明成为了银行的小职员,他与一直不懈追求自己的祝穗母亲童麦结婚。好景不长,祝律明在一年的体检中被检测出基因突变——他患上了信息素躁狂症。 信息素躁狂症会让Alpha出于本能反应地向Omega寻求信息素的抚慰,一旦有段时间没有得到Omega的抚慰,Alpha体内激素水平便会严重失调,而后变得精神敏感、脾气暴躁,毫无规矩可言。 并不是说童麦不愿意用自己的信息素抚慰爱人,而是祝律明早就有了流连花草的心。彼时童麦正怀孕,祝律明就经常夜不归宿,而患了病后,他这种恶劣行为便愈发多,几乎不着家。 银行的工作还是得体地继续,但是他的私生活乱糟糟,令人作呕。 童麦家境一般,父母长辈都是世世代代的农村人,听她哭诉也只是隐晦地暗示她以和为贵。祝律明虽然人渣,但收入高,最基本的生活保障还是会给家里留着。 童麦是头胎,孕期时便缺乏Alpha的关心,总忧心忡忡的,这会儿甚至要难产。但千难万难,童麦还是将祝穗生了下来。她脱力昏睡去,眼角划过一滴不知是泪还是汗的液体。 祝律明接到电话听闻自己的孩子诞生后,他才不情不愿地甩下自己身侧的Omega,开车前往医院,然后抽空给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取了个名字,办了个出生证明,上户口。 缺乏精心调养又cao劳过度,童麦在祝穗六七岁大的时候,还是去世了。 “之后的日子,并不太好过。”小区棋牌室抿茶的大爷这样对林遂初派来的手下说。 经济下行,银行裁员,祝律明因患病就被裁剪了。家里的经济条件一下子差了许多。 但好面子的祝律明绝不能让自己失去工作,他东奔西跑,最后进了一家小公司做会计。当然,挣的大部分钱都拿出去约Omega。 伴随着祝穗的成长,两人一旦见面,就免不了一顿大吵,然后祝律明会情绪激动到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病症发作。 “至于最近嘛,应该也与这差不多。这人最近迷上赌钱,据说输得血本无归。”大爷笑眯眯地落下一子,“你输了,小子。” 手下见套完了话,愿赌服输,交钱。 …… 这种情况比林遂初想象得要糟糕得太多。 她听着手下汇报,沉默不语,心顿顿地痛。 “咚咚——”有人敲门。 “进。” 进来的却是自己的Alpha父亲。 手下识趣地退下,整个房间只剩下这对父女。 “你怎么忽然来了?”林遂初有些讶异。照理说父母每天为公司事务东奔西走,就算来滨江宅邸的家,也会记得提前告诉她。 林靖台佯装恼怒,“我若再不来,指不定家里就多出了个Omega。” 提到Omega,林遂初不免得又想起祝穗的身世,失落起来。 林靖台嗤笑一声:“亏得你还是个S级的,也不细想想,她与她爸争吵后却疏远你,你以为真是她心情差使然?” 只这一句,林遂初又联想到祝穗虽然平日躲着不见自己,但又会偷偷维护自己的场景——祝穗疏远她,正有可能是因为祝律明发现了她的存在并妄图通过祝穗来从她身上谋点钱财。 想通这点的林遂初并没有展露笑颜。她一方面心喜于祝穗十分在乎自己,一方面又困顿于如果祝穗下定决心不理自己,那自己即便死缠烂打也无益于事。 “你妈托我给你说句,要追不到人,今年就别想再踏回老宅一步。” “妈呢?” “刚往美容院去。” - 很快,运动会如约而至。林遂初没职位,但受欢迎,很多事都找着她帮忙。譬如她一天得跑好几趟校门口,有时是领着几个身强力壮的Alpha去搬运吃的喝的,有时送些受伤想回家的同学到门口等车。 这次,她在路上捡了个崴了脚的高一Omega学妹。 “你是哪个班的?” “高一(2)班。” “我去找你班里人。” “不要——我们班主任出了名地嫌麻烦,我和同学关系还没处好,不太方便。” “啊。” “不如学姐,你背着我回我班里吧。” 她无辜地眨眨眼睛,好像没什么坏心思。 林遂初正犹豫着,就闻到一丝丝熟悉的乌龙味。她微微抬头,就看见祝穗面无表情地从她们两个身前经过,走向教学楼。 林遂初:“……嘶。” “我昨天跳高比赛,腰有些伤着了,所以还是联系一下你们班主任吧。” 磨了约十几分钟,高一(2)班的班主任终于赶来。林遂初像见到救星一般地将人交给她,自己急匆匆地赶回了教学楼。 理论上,运动会期间,学校规定不允许有学生无故停留在教室,会有学生会的人定期来巡查。 学生会的人从来不查。林遂初也不守规矩,噔噔噔就上了二楼,奔向五班。她向内扫视,看到了自己想见的人,心满意足地进门——一股浓郁的乌龙茶香直直冲击了她的天灵盖,甚至有直接要冲破她腺体上抑制贴的趋势。 祝穗……发情期了? 她下意识地将门关好,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抑制贴,颤颤巍巍地走向祝穗。 越是靠近,她就越能感知到那股不稳定的信息素。如此馥郁,带着些许微苦,令人沉醉其中。林遂初的眼神逐渐攀上些许难以言明的欲望。 祝穗浑身发抖地蹲靠在教室最后面的柜子旁,鞋子边正是碎了一地的抑制剂。发情期的Omega面上潮红,眼角泛湿,让人不自禁生出采撷之意,尤其是对她倾慕已久的Alpha,比如林遂初。 下午两点的太阳亮得恰到好处,照拂着蜷缩在角落的少女的一半身体。 林遂初在她面前蹲下,捧起她的脸,十分珍视地用眼神描摹她的轮廓。可是单单是这样,林遂初也已经耗费了极大的清醒。她作为Alpha的本能肆意叫嚣着,怂恿着她去标记、去占有。松木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地被释放出来。 “呜……”怀中人无助且难受地啜泣。林遂初硬生生将自己刚抵在她粉嫩腺体的犬齿收了回来。不、不行,她俩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如果真发生了什么,自己就是乘人之危的小人,更何况,等祝穗清醒过来,要怎么解释? 如珠似玉般的泪水一滴一滴滚落到林遂初的肩。她恢复了些神智,控制住自己不断外溢的信息素,叹口气,温柔地擦拭掉祝穗的泪水,“别哭了……” 班级都配备有医疗箱。林遂初从箱子里取出一管S级Omega专用的抑制剂和一管S级Alpha用的抑制剂。 她先快速给自己注射了一管,才来到祝穗身边,撩开她耳旁的头发,细心地定位着腺体的中心,然后缓缓将抑制剂推入。 针刚刺入的时候,祝穗就下意识抱住了林遂初,趴在她肩头吐息。林遂初这才慢慢释放出一些浅淡且安心的信息素,去安抚眼前Omega的不安定。 热潮平息。 林遂初开了教室的通风系统,整理完狼藉,然后轻手轻脚地背着累晕了的祝穗离开班级,前往医务室。 这次祝穗发情期来得有些突然,甚至反应意外地强烈,令林遂初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