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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对方在屏幕中狂笑，在那个由像素构成的世界中死亡。 他好像被困在屏幕里面了。 一开始的你只是偶然刷到他的剪辑，封面的他带着癫狂的笑容，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的你，鬼使神差之下点了进去。 剪辑只有半分钟不到，你很快就看完了，之后的几天里，你的脑中经常会浮现他脸上的笑容。 为什么有人可以笑的这么疯狂？ 了解后你发现对方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疯子，他并不是天生疯狂，他是被逼成这样的。 不知何时起，你开始一遍遍的看他出现的片段，去网上搜索对方的资料，似乎想把这个人钻研透彻。 “如果我能像他一样就好了…”你凝视着屏幕上的他，此时的他正在警局大开杀戒。 你明明也同样痛苦，同样仇恨着这个世界，但却只敢把刀尖抵向自己。 真是一个胆小鬼。 如果你们相遇，他一定会毫不犹豫一枪崩了你吧，你这么想道。 眼前的他逐渐模糊，泪水侵染了你的眼眶，一行泪珠从脸颊滑落，滴在他定格的笑容上。 “如果我能像你一样就好了。”你又重复了一遍。 之后的许多天里你都会想着他，你惊讶的发现你的心脏在痛。 它多久没有为别人而痛了？ 你很清楚你的心为什么而痛，喜欢上了一个虚假、不存在的人，无论怎么折腾对方都无法回应你，这种痛苦难以形容。 扮演者的确赋予了他生命，但是在屏幕中。 在一个平常的三更半夜，你去厨房拿上了一把菜刀，轻手轻脚的推开卧室门。 喝的烂醉如泥的父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旁是他不知从哪找来的女人。 至于母亲，你的母亲早就离开这个废物，顺便抛弃了你。 昏暗的卧室内反射出一抹寒芒，你举起刀尖却迟迟下不去手，并不是怜悯这像头猪的男人…… 你在害怕做这些事的后果，杀了他，然后呢？被警察理所应当的抓住，然后一辈子在监狱里度过吗？ 握着刀柄的手微微浸出汗水，最终刀尖缓缓收回，你无法接受那样的人生。 一想到监狱中会被人命令，被欺压，更加无法反抗的活着，你就开始害怕。 躲避警方的追捕？别开玩笑了。 在这个满是摄像头的城市，你能逃到哪里去？ 你并不是犯罪高手，不懂怎么躲避监控，不懂怎么掩盖线索，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就在你准备灰溜溜的回到房间时，那女人醒了，她看见了你手里的刀。 她尖叫一声，开始摇晃一旁的男人。 …… 你在本来就泛着淤青的地方割了下去，疼痛刺激着你的神经，污言秽语充斥在心头，你终于无法忍受了。 刀尖刺入胸腔，但却因为生疏并没有直接贯穿心脏，你最终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亡的。 你的尸体过了整整一天才被发现，当那个男人痛哭流涕的抱起你的尸体时，你在另一个地方睁开了眼。 … 有些寒冷的空气抚过皮肤，你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眼前的一切令你非常陌生。 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的帐篷，帐篷的顶部装饰着醒目的标志和图案，这赫然是一个规模浩大的马戏团。 马戏团……… 你在心中咀嚼着这个词汇，伸手抚摸上胸膛，那里并没有被贯穿。 “嘿！你怎么还在这里？”一个声音粗犷的男人从背后推了你一把，他身上的肌rou隆起，单手抱着演出道具。 对方的身高足有1米9，即使你本身不矮也只能昂着头看他。 似乎看见你还愣在那，男人皱了皱眉：“v，你还在想你的爸爸吗？” 你的心中咯噔一下，张口欲言，却被他的话打断， “他把你卖给我们时就已经不是你的家人了，你要想明白，这里才是你的家。” 男人拍了拍你的肩膀：“好了，快去把希巴早晨的伙食去喂了，这是相当简单的活不是吗？” “好。”你低声开口，目光快速环顾四周，果不其然在一旁看见了一筐死老鼠。 “其他蛇也要喂啊！不知道路就去问那个红毛小子，他叫杰罗姆。” 你没有回应对方，而是抱起食物转身就走，还不等你杂乱的思绪被理清，那男人的手却又搭在了你的肩膀上。 “干什么？！”你应激般一耸肩，把对方的手甩开。 男人看起来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颊：“呃，我是想说你走错方向了。” 他的手往右边指去：“看到了吗，朝那里一直走，会看见一辆面包车，杰罗姆就在里面。” “呃、好、好的吧…谢谢。”你长舒了口气，开始往对方指的方向走去。 显而易见，你这是死后穿越到了哥谭中。 没有想象中的狂喜或恐惧，你只是有些焦虑与迷茫。 当他是虚假时，你能把爱都给他，说你最喜欢他了。 但当他即将真实出现时，你又该作何反应？向他告白？告诉他我还在乎你？ 算了不管了……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大不了就是又重回黑暗而已。 那辆面包车很常见，但你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因为在一旁有着一座大铁笼，让这里辨识度相当的高。 你看了看在笼子中蠕动的黑蛇，记得她的名字叫希巴，希巴…… 怎么会取这种怪名字？你忽然没忍住笑出了声，希巴就跟西八一样。 “嘿，你在笑什么呢？”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你头顶传来，你昂头看去，看到了一张还略有些稚嫩的俊俏脸庞，和那一头的红发。 “真白啊…”你忍不住想道，事实是你也说出来了。 杰罗姆的表情一愣，再度打量了下你：“呃…你也挺白的。” 很明显，这句话在对方那里并不是夸奖。 你比预想中的放松很多，没有激动、没有悲伤，你的内心非常平静。 “哈哈哈，谢谢，另外你就是杰罗姆吧？”你听见自己这么说。 “嗯哼——”杰罗姆把头从车窗缩了回去，穿上外套走下了车：“你是新来的？” “我之前似乎没见过你。” 你点了点头：“嗯，你叫我……v就可以了。我是被卖到这里的。” “oh……嗯…我是说，从今以后你可以把这里当做你的家，这里其实……也不错，相信我。” 杰罗姆看起来有些不自然，似乎在想着怎么安慰你。 你看着对方这副模样却有些想笑，此刻对方心里一定是在想：这哪来的婊子跑来烦我？ 虽然不清楚目前是什么时间段，但杰罗姆还没有在众人面前暴露本性，所以他只能装成一个正常人。 你并没有掩饰笑容，而是道：“谢谢你的安慰，这里面的家人也包括你吗？” “嗯…这个嘛？说不定我们以后能成为好朋友？”杰罗姆也笑着回应道。 他教你怎么给蛇喂食，你们蹲在希巴的铁笼前，挨的很近。 对方呼出的热气似乎都喷洒在了你的脸上，这种如同幻梦般的感觉令你有些走神。 “小心！”杰罗姆一把扯开你的手，钳子应声落地，希巴张开嘴发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你很快回过神，目光看向对方握着自己的手， “…我喜欢你。” 你听见自己这么说。 看着杰罗姆那张有些错愕的脸庞，你又重复了一遍。 杰罗姆自然是礼貌的拒绝了你。 你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压根没想过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当然，我只是想把我的心意告诉你而已。” “你真奇怪。”杰罗姆轻轻戳了下脸颊，有些疑惑的道：“我们才认识十分钟。” 你的脸上忍不住扬起一个笑容：“嗯，可能是一见钟情吧。” “没人说过你长得蛮帅吗？” “嗯哼~这个我倒是不否认——哈哈哈…开个玩笑！” 你们谈笑着，约定了晚上一起吃饭，毕竟马戏团与杰罗姆同龄的人不多，你就是其一。 时间很快流逝，你一直在帮忙做着后勤工作，这也算是在熟悉马戏团。 下午接近两点时，你终于干完那些杂活，准备去看看杰罗姆在干什么。 倒不是准备用爱感化他，你只是想见他而已。 当距离杰罗姆那辆房车还有几十米时，你看见一道身影从车中下来。 对方的手中似乎拿着什么，目光左右环顾，在他看向后方时，你及时躲了起来。 杰罗姆的行为有些可疑，你思索几秒后决定跟上去看看。 没有跟踪经验的你有好几次差点被发现，但最终还是险之又险的成功了。 你看见杰罗姆熟练的绕过搭起的建筑，来到一名正在呼呼大睡的女人面前。 那是杰罗姆的母亲，莱拉·瓦勒斯卡。 他并没有马上杀死她，而是把对方抱起，背向了远处。 这时马戏团都在进行着表演，因此并没有人看见杰罗姆的动作。 你继续跟在了他的身后，心脏开始不由自主的剧烈跳动。 你们径直来到一出荒地前，这里杂草丛生，没有遮挡物。 这让你犹豫了下，但最终你还是跟了上去。 杰罗姆并没有回头，他把莱拉一把扔到地上，随即就是啪的几巴掌下去。 莱拉从疼痛中苏醒，宿醉让她的大脑有些昏沉，但看清眼前的是杰罗姆时，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开始骂人。 杰罗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笑着看向对方，随后一刀捅了上去。 躺在地上的女人逐渐不再动弹，血液在草地间蔓延。 那道背影缓缓转过身，笑容狰狞的看向了你。 你的手有些颤抖，这是你第一次目睹凶杀现场，但你却没有犹豫，抬步朝着杰罗姆走去。 杰罗姆脸上明显有些诧异，但还是阴森的开口道：“…怎么样，这是我的mama，她躺在地上的样子好看吗？” 他的嗓音甚至都变了，与早晨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你早就发现我了。”你斩钉截铁的道。 “well——你说的对，但那又怎样？”他翻转着手中的大刀，直接对准了你。 杰罗姆缓步朝你逼近，同时压着嗓音低声开口道：“我在问你好不好看，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对方忽然爆起，刀尖距离你的脖颈只剩下几毫米。 “好看……” “嗯？我有些听不见呢。”杰罗姆与你面对着面，做出一副听不清的模样。 “……我……”你的声音很浅。 “怎么？要求饶吗？”杰罗姆饶有兴趣的看着你，还带着血迹的刀尖已经抵上了你的脖颈。 “我喜欢你。” 你直视着他的眼睛道，那是一双漂亮的墨绿色眼眸，此刻正倒映出你自己的面庞。 杰罗姆彻底愣住了，但只是几秒他就又恢复从容，笑道：“可爱的小绵羊…你是想拿这句话让我心软吗？” “瞧瞧，你的身体在颤抖，在害怕！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呦~” 他一字一顿的道，但刀尖却没有再往前一分。 “不。”你无视抵在脖子上的刀摇了摇头，一抹血痕出现在白皙的脖颈上。 “我欣赏你……的勇气、疯狂。我也想像你一样，但我却没能做到。” 你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主动上前了一步，如果不是对方及时把刀抽回，你的喉咙已经被刺开。 泪水在你的脸颊滑落，你想起自己穿越前挣扎的模样，觉得可笑又可悲， “但我是个胆小的人，你知道吗，杰罗姆，我唯一敢杀的人…是我自己。” 你忽然举起手，把对方吓了一跳，他的视线看向你举起的手臂，上面有着一道道疤痕，甚至还有崭新的，那都是用刀割出来的痕迹。 早晨太冷，你穿着长袖，因此杰罗姆也没有发现这一点，就连你自己也没有。 直到干活时不小心碰到了手臂，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袭来，你才发现自己是原本的身体穿越过来的。 被碰到的伤口很深，在胳膊的正面，因此伤口裂开的很大，许多天都没有愈合的迹象。 “很多时候我割开它时，看见裂开的白色脂肪层渗出血迹，我都觉得很美，会在心里想，割开别人的皮肤会不会是一样的效果？” 你低垂下眸子，泪珠滴落进泥土内，滋养着枯草：“老实的说，我其实很讨厌那样做，也很讨厌这样做的人。” “我觉得她们都很傻，割了之后还要发表出来，没有人会喜欢看的，我看到时都在心中鄙夷。可是轮到我自己时，我发现我在记录这些伤，我……我也有种发表出去的冲动！！” 你忽然一把抓住杰罗姆的衣领，夺过他手中的长刀，分不清是谁的血黏在你的手上， “或许有求怜悯的想法，但！我更他妈多的是求关注！！我渴望我的‘作品’被看见……我发现我的思维其实跟你们一样！……哈哈哈哈哈！” “但是我却不敢！你知道我平时多怕痛吗？我真的…………”你松开了对方的衣领，他甚至全程都没有反抗，只是这么的看着你。 “…很欣赏你的勇气，恭喜你，杰罗姆。” 这句话的意思意味深长，但你没有将它挑明，毕竟你跟他才认识不到一天，不可能知道他的母亲是个什么德行。 空气沉默了几秒，你开始感觉有些尴尬，刚刚忽然的爆发是不是太蠢了，自顾自说了那么多…… “咳…”你一把擦去脸上的泪水，开始思索说点什么转移话题。 “额，你之前问我的，她躺在地上的样子确实要好看些。”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杰罗姆看着你忍不住笑了，他笑的都开始前仰后合。 疯狂中却没有夹带着那种歇斯底里的感觉，他是真心在笑。 “喂，我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吗？”你感觉脸颊开始发烫，羞愤感让你非常后悔为什么要冲动。 杰罗姆双手抱着肚子，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哈、哈…不不不，你简直太有趣了。” 你瞪着眼，感觉对方在阴阳怪气自己。 “不要误会，我这是在夸赞你。” “真的？” “当然！” 在你半信半疑间，杰罗姆一把拉起你的手。 他原本是想抓向你的手臂，但想起你刚刚说的话，还是改为了牵手。 “我们得离开这了。”杰罗姆朝你眨了眨眼。 很快，他就带你来到河边，手上的血迹被河水洗去，顺便把他外套的血也清洗了下。 那把大刀被他丢进河里，完全沉末。 “你为什么要杀了你的mama？” 你装模作样的问道，忽然想起来如果什么都不问，反而有些不正常。 但却殊不知，当对着一名杀人犯杀完人后说我喜欢你时，你就已经不正常了。 杰罗姆如今在你面前也不再演戏，他的表情有些狰狞，神情中压抑着愤怒：“她就是个冷酷无情的婊子……” 他脸上的表情忽然一松，笑着耸了耸肩：“所以她死的活该。” “奥…”你蹲在河前，双手搭在膝盖上，沉吟了下：“我没说她死的不活该，你不用强调这点。” “……”杰罗姆有些无语的白了一眼，一把从地上站起：“嗯哼哼，这也算做你可爱的一点吧。” “什么？” “没什么，我们现在该回去了，表演很快就会结束。” 你点点头，跟在他身旁一起回了马戏团。 一场表演结束，几人喘着气从后台走出来，刚好看见你和杰罗姆走在一起。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一个涂着油彩妆的小丑笑着打趣道，同时他一把摘下鼻尖套着的红鼻子，空气瞬间通畅不少。 “我们很聊的来，就成为朋友了。” “是吗~~~”对方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那你可的把握好机会…” “阿奇尔，我跟她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嗯嗯嗯，是啊是啊，那祝你们友谊长存啊！” 你看见杰罗姆重新批上正常的外皮，把这些人骗的一愣一愣。 杰罗姆很快就与你分开了。你重新忙活起那些杂活，虽然很不爽，但你知道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仿佛下午的事情不存在般，晚上杰罗姆遵从着早晨的约定，来找你共进晚餐。 你们聊天的内容再正常不过，这反而让你感到了一丝无趣，频频开始走神。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抹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又快速隐没。 “晚上…要不要来我房间？”他低声开口道，同时眼神还在环顾周围，确保没人能听到。 “嗯？”你愣了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视几秒，你便知道自己可能是有些想多了，便点点头同意。 “几点？” “几点都可以，我随时欢迎。” …… 叩叩叩。 车门被从里面推开，一头红发从车里探了出来。 看见杰罗姆这幅模样，你有些忍不住顺势摸了上去。 “真可爱。” “嘿，刚来就对我动手动脚…这不合适吧，女士？”杰罗姆单手抓住你的手，把你拉进了车内。 里面的空间很小，但却一应俱全。 或许一个人住还不错，但当进入第二个人时就有些拥挤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摸摸头而已。”你低声嘟囔着。 “是吗？摸摸头而已…”杰罗姆反手也摸向了你的头，你顿时在心中庆幸你洗过头了。 他的手在黑发中摸索着，一路摸到了你的脖颈，“只是想摸摸头吗~？”杰罗姆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暧昧。 后颈处传来一阵酥麻，你的身体一抖，忽然一把抱住了对方。 “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你的耳垂上。 你死死咬住牙，尽力平稳着那种感觉：“你不想这样做，对吗？” 在昏暗的车内，你与一双蕴含着杀意的眸子对上了。 但这次你却没有害怕。 “嗯哼——我还没想好呢，毕竟你虽然有趣，但却很奇怪…” “也很可疑。” 面对杰罗姆直接挑明的话语，你只是笑了笑，一屁股坐到了对方平时用来睡觉的床上， “我的确是个可疑的家伙，不过，你是不会想从我口中知道些什么的。”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杰罗姆眯起眸子，身体朝你靠了过来，急剧压迫力。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模糊轮廓，你没有任何征兆的亲了上去，蜻蜓点水般。 不等杰罗姆发飙或是干什么，你就马上道：“比起我直接告诉你，为什么你不自己来探索呢？那样不会更有趣吗？” 杰罗姆的动作顿了下，随即脸上扬起了那标志性的笑容， “v，看来你的确有些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