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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翼翼道:“许是皇上派的差事,谁也推辞不了吧。” “胡说八道,皇上会让萧索来给我送军饷么?”沈砚“哼”了一声,嗤道:“你一天天的脑子长着干什么使,当摆设呢?” 十一自认倒霉,不该往火里钻,悻悻站到了一旁,不再吭声。 阮桐等了一时,看沈砚气平了些,才劝道:“将军别着急,想来萧大人也是思念将军,才自作主张来的吧。前两日涂杉国不是派人来议和么?萧大人通涂杉语,可能皇上看着这个,才让他来的。来就来罢,左右待在营中,能有什么事儿呢。有将军您护着他,不会有危险的。” 沈砚急怒攻心,忧惧难当,兼之头疼欲裂,闭着眼在椅背上靠了一时,挥挥手道:“先出去罢,我静一静。” 十一如闻仙乐,赶着向外走,一脚刚踏出营帐,又听他家将军喝命:“你去干什么,回来!” “不是您叫出去的么。”十一咕哝着走回去,谄笑问:“爷,您有什么吩咐?” 沈砚食指敲了敲桌面,道:“鹿别炖了,留着……给他吃。” “…… 是,”十一忍不住白眼相加,“知道了。” 萧索近日心情甚好,他不会骑马,皇上特地派了辆车给他。从京城出发,一路向北,继而向西,一路上的风土人情颇新鲜,更不要提很快要见到朝思暮想之人的兴奋。 他还不知沈砚已气得要吐血,每日乐呵呵地赶路,坐在车架上啃馒头也觉得喜欢。八宝骑马跟着他,忧心忡忡的,恨不能浇盆凉水在他家公子头上,好让他清醒清醒。 重兵押着粮车刚走到杀虎口一带,只见漫漫黄土飞卷,商旅因战不行。本该热闹的关口,如今鲜有人行,只有两个兵丁还在那里把守。 萧索也不稍歇,一行走,一行嘱咐大军注意关外的盗匪。刚走出不多远,便见前面路边有许多人卖儿卖女——显然是为避战乱逃到这里,却又身无分外交不起过关税的难民。 其状之惨,难以言表。 八宝看他们衣衫褴褛,个个冻饿交困,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禁心有戚戚焉,刚想开口,萧索先从车窗中递出一包碎银子来。 “把这钱给他们,别说是我给的。”他道,“你办完了事,再骑马赶上来就是。” 八宝应了一声,调转马头向回奔去。 萧索仍旧随粮车向前赶路,救人归救人,他可不想多耽误时间,能早到一刻是一刻。 他已等不及了。 目今天寒地冻,夜格外长,傍晚时分已经黑沉不可视物。 大军无法再走,只得就地驻扎。那里刚好有一家破败不堪的客栈,萧索便勉强带人住了,又命人轮流值守,看顾好军饷。 掌柜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许多贵人上门,他店里人手不多,前前后后招呼,忙得团团转。 萧索不忍再多事,将就吃了几口饼,喝了些凉水,又用洗过脸的水洗过脚,便拉着被子睡下了。 长夜漫漫,他一时难以入眠,掰着手指算还有几日能到边城,心里幻想着沈砚见到他会有多么惊喜,多么高兴,肯定会抱着他转圈儿的。 正想着,门板忽然动了动。 莫说他此刻没有点灯,即便燃着蜡烛,这黑黢黢的屋里也看不清谁是谁。 他翻起身来,见门闩一点点向边上挪,轻声问道:“是谁?店家,是店家么?” 窗纸破了一个洞,青烟袅袅飘入。萧索只觉头晕目眩,扶着炕沿张了张口,蓦地睡着了。 沈砚坐立难安地等了数日,久久不见萧索的影子,连信都没有一封,不由得将心提到了喉咙。他派了两个斥候,命他们沿途刺探,一有粮车的影子速速回报。 一连五日,毫无音讯。 这日晚饭时,阮桐正劝他进食,十一突然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沈砚本就心烦意乱,根本没有胃口,手里来回把玩着那柄青玉匕首,心里不知为何,总是惴惴难安。 他见十一神色惶急,推开碗问:“出什么事儿了,这么着急?” 莫不是涂杉国大举来攻? 十一冷汗涔涔,喘着气道:“爷,运粮大军在关外被劫,萧大人出事儿了!” 他一个失手,拇指立时割开一道口子。 血珠潺潺,自心底沁了出来。 第134章 我来晚了 “将军您不能去。” “将军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将军,这定是涂杉国的圈套。” “将军,主帅不在,势必会出事的!” “爷!您能不能冷静点儿!” 沈砚不由分说地脱下铠甲,换上黑袍,打起包袱道:“我现在非常冷静。你少废话,快去把马给我牵过来。” 十一与阮桐对视一眼。后者摆摆手,看着沈砚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又见他走到案边将方才没吃的两块糜子黄糕用油纸装了起来,两只手直发抖,左折右叠迟迟包不好。 “我来罢,将军。”阮桐走到他身边,“这糕放到后天就干了,萧大人被劫之处距此甚远,怎么也要两天路程才能到,将军何必带着它。” 沈砚从床边的衣架上取下裘皮,一面往包袱里塞,一面道:“用不了那么久,御驰马甚疾,我连夜抄近路赶过去,明日凌晨必到。” “那军中之事呢?”阮桐将糕递给他,“将军待要如何处置?” “我都考虑过了,这一趟必是要去的。”沈砚想了想,撩开帐帘,见八宝风尘仆仆地站在外面,招招手道:“进来,跟我说说,公子从哪儿失踪的。” 八宝抹抹脸上的灰,从阮桐手中接过一块糕,囫囵吞枣地一面咽着,一面道:“小的奉命去周济沿途的难民,等追着运粮大军的行踪找过去时,他们已没了人影。客栈里的掌柜说,公子一行人是晚上住下的,店家夜里睡得熟,白天去叫的时候晚了些,谁知一个人都没在屋内,连那些大车都没了。他们现在抱怨天抱怨地,说没想到这些大官也住霸王客栈,要逃避付钱呢。小的又纵马一路急奔,沿途越走越荒凉,一个影子都没有,大军过境的痕迹更没有,直到走来这里,才肯定公子是真失踪了!” “会不会是走了别的路?”阮桐递给他一杯水。 八宝扬脖喝了个罄尽,袖子一抹嘴,道:“不可能。公子说了,此次运粮路线都是兵部定好了的,擅自更改,乃是杀头的大罪。而且这条路是最安全的,旁的小路上都有盗匪。我们家公子那个脾气,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乱走。” “到底是哪家客栈?你给我指一指。”沈砚将地图铺在他面前,指着上面一处问:“是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