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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眼睛,形状和色泽都无可挑剔,却无神、呆滞、空洞,可以用一个词来准确形容杭岩:呆若木鸡。上天果然是公平的。不过,艾洛不明白杭岩为什么会这么冷,关上窗子后,房子明明很暖和。苍白的杭岩勾起了艾洛的怜悯心,他扔过去一件绒绒的睡衣。杭岩没有动,睡衣慢慢滑到地上。艾洛一皱眉,起身,将那件睡衣搭在杭岩的肩膀上,手指碰到了杭岩的脸,冰冷,像冰块一样冷。艾洛将掌心贴到杭岩的脸颊,冷得透骨,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温度。这可不太妙,艾洛让杭岩暂停休息,等休息得有起色了,再让他继续破译程序。破译程序的过程,就是阐述实验理论的过程,多少人在电流的另一头翘首企盼呢。杭岩非常听话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开始,但很快又会恍恍惚惚。反反复复的折腾着,让杭岩变得越来越脆弱。医生说,带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会好点。艾洛看着粗鲁的保镖将杭岩推搡着向前,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怜悯,对弱者的怜悯,对无力的天才的怜悯。他挥散了保镖,自己看着杭岩漫步。杭岩将冰凉的手放在唇边,他很享受这种温度,也很享受现在的脆弱,他知道,只有这样艾洛才不能强迫自己继续,自己才有喘息的机会。艾洛就算视人命如草芥,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夭折的实验。温暖的慕欢,现在在哪里呢?慕欢能找到自己吗?假如没有,自己就要呆在M-G研究所吗?杭岩没有明确的是非观,无非是发现自然的规律并阐述出来而已。因为担心会被用到罪恶的地方,就该被永久的埋藏起来吗?这样说起来,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才是罪恶,而科学家,本就是中性的。呆在哪里,杭岩都无所谓。但杭岩希望呆在有慕欢的地方,跟在慕欢一起,喜欢着慕欢喜欢的,厌恶着慕欢厌恶的。慕欢憎恶M-G研究所,杭岩也就不喜欢;艾洛是慕欢的敌人,杭岩,也就不喜欢艾洛。“怎么不走了?肚子疼吗?”艾洛弯下了腰,将大衣脱下披在杭岩身上。杭岩站起来,将大衣打落在地。艾洛眉毛一拧,拾起衣服强制摁在杭岩身上。杭岩一声不响再度甩开了,大衣砸在了雪上。艾洛大步上前,拉住杭岩的手,往后一拽一甩,砰的一声,杭岩跌倒在几米远的地方,浑身骨架被摔得几乎错位了。艾洛踏步过来,蹲下,掐住杭岩的下巴:“不要惹怒我,这只是一个小教训。我有很多办法让你乖乖听话,比如给你注射皮肤裂疼的药。比如打断你的肋骨,比如,把你的下巴敲下来接在脚趾头上!”杭岩愤怒了,想站起来,可背部一阵疼痛,手臂无法动,一动就剧疼,他只能仰躺在地,痛苦地看着天空。艾洛问:“现在,告诉我,听话吗?”杭岩没吭声。许久,艾洛说:“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从此以后听话了。”他握住杭岩的肩膀,狠狠一捏一推,咔嚓一声,脱臼的骨头复位。杭岩艰难地起来,想离艾洛远一些。艾洛挡住了他的去路,凝视片刻,低低地笑了:“原来你也会生气,你的眼珠子不是石头,是黑玛瑙。黑玛瑙是禁欲,是拒绝欲念的驱使,你也是吗?” 黑玛瑙没有亲和力,但那与生俱来的固执与坚持,像黑夜一样诱人探寻。杭岩低垂着睫毛,毫不反抗。觉得很没有意思的艾洛悻悻地松开了手。杭岩在雪地上呆了十四分钟,这里人烟罕至,接近森林。缓坡上,拥有细细的角的白鹿慢悠悠地走过着,扑簌簌的雪从松树枝上落下来,拥有烈焰一般的红色的鸟儿扑闪着翅膀落下来,绿色的喙可爱地啄着雪地上的食物,雪地上爪痕清晰,小鸟往前一蹦一蹦的,歪头看看杭岩。杭岩慢慢地蹲下,右手放在雪地,手背朝下,手心朝上,邀请鸟儿到掌心来。鸟儿蹦了两蹦,蹭了蹭杭岩的手,扑哧哧地又离开了。万物是可爱的,世界也是,一睁眼就看见了慕欢。杭岩笑了。☆、爱你之色【13】作者有话要说:【13】艾洛心情也变得不错,将整个房子调到最适宜的温度,拿出一张毛绒绒的大毯子裹在了杭岩身上,威吓说:“如果你敢再违抗我的命令,我会敲断你的骨头。”杭岩一动不动,继续思索着。艾洛不知足,从背后抱住了毛毯和毛毯里的杭岩。杭岩的手猛然一抖,电脑嘀的一声,发出错误信报。艾洛却推开电脑,将杭岩强行扳过来:“杭岩,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白,是被吓的吗?不要害怕,你如果听话我是不会敲断你的骨头的。”艾洛包裹住了杭岩的手,捏着毛毯蹭了蹭杭岩的脸颊。杭岩的脸更白了:“密码,快好了。”艾洛看了看电脑,看了看杭岩,皮笑rou不笑:“你没有骗我吧?你如果骗我,我会惩罚你的!”“我没有骗你。”杭岩没有欺骗艾洛,他真的一步一步走向最后一步,破译长码到了至关重要的地方,他全神贯注,全然忘记了身边有危险的敌人。他没有耍任何花招,像完成一个精美的作品一样精心投入,整个过程电脑都没有发出嘀嘀的错误的警报。艾洛抚摩下巴遗憾地想,杭岩简直是他见过的最好对付的人,不需要利诱,只需要根据指令就会像机器一样的无误运转,只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是否是对手太配合,也会大大减少胜利的快感?征服一个不反抗的人,没有什么成就感可言的。忽然间嘀嘀声大作,整个房间都响彻了。艾洛一跃而起大步过去,将杭岩一下子抓了起来怒斥:“你干什么!”杭岩扬起头,平静地说:“这是成功前的最后一步。”“你撒谎。”“这就是程序,最后一道必须错误,任何人在这里都会被卡住,以为失败了。”艾洛想起那群极具智慧的人聚在一起,卡在最后关口始终过不去的场景,就这样一次次重来,莫非真的如杭岩所说的那样?艾洛的手一松,将杭岩摔回了椅子里:“继续吧,反正我解除了所有追踪,你妄想植入什么都没有用!”杭岩坐端,手指变得飞快,虽然是自己设定的,这种破译的专注丝毫没有减少,因为如此接近答案,他的脸庞顿生光辉,因激动而血液加速,晕上了朝日初染的色彩。艾洛盯着这张蓦然变得生动的脸,不久,手机响起“完全契合,后面的资料全部呈现,教授们都很兴奋,有最新消息我会给你电话”的激动的声音时,艾洛才定了定神,欣喜涌上心头,除了实验,更有一丝说不明的感觉。杭岩靠着椅背,陡然轻松。他知道,长码解开其实只是一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