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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泥头一下下随着水流漂走,似乎怎么冲也冲不干净。旁边水浅点的地,搁着几件贴身穿的衣服。拿她的肥皂洗那一堆脏衣服?宋明宝脸都黑了。别说是洗,不经她同意乱拿东西,她就不乐意了。经历过流言蜚语,她现在最讨厌莫过于这种人。“我小不小气关你什么事?这是我的东西。”孙红英以为年轻人脸薄,可惜了,宋明宝除了在陆志城那吃了几个瘪,啥时候吃过。孙红英直视到了她眼里的厌恶,不是,她厌恶什么?啊?眼看着要闹起来了,先前与孙红英搭话的钱来娣忙丢了衣服过来劝。一抬头,惊讶道,“你是陆老二家的?”她昨天还去帮过忙,最后在吴队长媳妇那拿了一碗油水十足的饭菜回家。“什么啊,原来是陆老二的媳妇啊,我说你,你刚才那眼神嫌弃啥呢?你还不是嫁给我们村里了,有啥好嫌弃的,都是跟我们一样的人。”所以别动不动就嫌弃,谁嫌谁丢人啊。得知是陆老二的媳妇,孙红英知道这小媳妇有背景,但一口气不吐不快。不知道哪句话踩到她了,宋明宝炸毛,“我不是!”宋明宝歇斯底里地想骂人,结果喉咙跟堵了一样。“嘿!”胖妇人还要跟她争论,被人拉下来。她嘀咕了两句,瞧着她受刺激的样子,脾气去得也快,“我就说个实话而已,至于吗?谁都别嫌弃谁。”作者有话要说: 来吧,现实让你懂事。人都是咱们村的人,你嫌弃啥啊还?第27章负责煮饭孙红英脾气一下没了,站那自言自语两句,叫钱来娣帮她收着衣服,别被水流顺走了,她看了眼宋明宝,匆匆忙忙离开回家拿皂夹去了。钱来娣,“早就该这样了,”别人家便宜有啥好占的,占不着回回捡人骂。钱来娣还在心里嘀咕,她面前的人忽然蹲了下来,慢吞吞地拿起肥皂抹在领口上。嗬,还是件白衬衫呢!果然是城里人,穿的都跟他们不一样。不过,刚才还红着眼呢?不生气了?钱来娣一头雾水。生气?宋明宝现在都不知道生气二字怎么写,她的心情就像树上掉下来的柿子,摔了个稀巴烂。谁跟你们一样的人?!你们怎么能跟我比!就你们这个破地方!手里的肥皂对准领口也不知擦多久了。钱来娣不知该说啥,随便找了个理由安慰她,结果越安慰越糟糕。“我们村其实挺好的,村里以前有几个女知青,跟你一样都是城里来的,盼着回城去没个盼头,嫁了村里的汉子,现在都结了婚,娃都生好几个了,日子过得也挺好的……”宋明宝身体抖了一下,死死咬着牙没出声。“算了,你一个‘土生土长’的城里人,肯定要时间适应的,诶!你这么洗太浪费了……”见她肥皂就往上面怼,碎屑都捏出来了,不是自家肥皂,她都心疼了。宋明宝无动于衷,仿佛跟她多说一句,她也变成她们这样的人了。见她没反应,钱来娣闭了嘴。唉,算了,这是刚嫁过来不懂事啊。得磨炼磨炼啊。哗啦啦几声,她回到堆放着自家衣服那边,蹲下身手脚麻利地洗起来。她洗完还要回去上工呢。可不能跟新媳妇比。哗啦啦啦,沙沙沙。一安静下来,水流声,竹叶声夹杂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胖妇人匆匆忙忙回来了。她气喘吁吁的,扫了钱来娣一眼,“呦,你都快洗完了?”钱来娣催她,“你快点洗,还能赶上上工时间。”胖妇人气都没喘匀就蹲下了下来,几乎同时,宋明宝端着盆站了起来。胖妇人抹汗抬头的瞬间,撇撇嘴。尤其坏心眼地对那挺直的背影喊了一句,“陆老二家的,你慢点走啊。”宋明宝没反应过来是喊自己,她还不知道村里人管乡巴佬叫陆老二。直到走到半道,遇上上工的妇女,昨儿才吃了喜席面的倒是认出她来了,好心地打招呼。“陆老二家的,”“陆老二家的,洗衣服呢?”“陆老二家的,这是打河边回来呢?”一个人喊,两个人喊,三五个都这么喊,路上没其它人应,埋头生闷气的宋明宝终于反应过来她们是在喊自己了。人没走远,乡下妇人压低了声音,但嗓门在那,其实压不压低都不影响别人听到。“她怎么低着头不理咱呢?”“还没适应吧,”“过段时间估计就适应了,”“也是,刚嫁过来都不适应,何况是个城里姑娘,等熟悉熟悉就好了。”昨日能请来吃饭的都是家里没那么多腌臜事的,至少不是尖酸刻薄贪小便宜的人,性子还算良善,因此她们没过度解释宋明宝不理人的行为。宋明宝耳朵一直在那嗡嗡嗡,听着她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后知后觉想骂一句:闭嘴,别叫我这么土的名字!一回头,得,她们赶着上工,脚下走得飞快,人都消失在道路尽头了。她胸口重重起伏着,扫了眼周遭的环境,咬着牙端盆离开了。今天决定割豆苗,上工时间提前了,陆志城在晒豆苗那地忙活。“陆老二,我过来时碰见你媳妇了,咋她心情不好啊?”妇女就是随口问一句。陆志城微顿了一下,抬头对说话的妇女笑了笑,“估计是没适应过来呢。”四五十岁的妇女被眼前的男人晃了一下眼,嗬,陆老二啥时候这么好看了,她也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笑着打哈哈道,“我猜也是,等她她习惯习惯就好了。”家里没婆婆管,又没嫂子管,自由得很呢,跟城里生活也差不了多少了。“行,那婶子忙活去了,不然队长过来催人了。”妇女拿起镰刀,转身离开。妇人一离开,陆志城又若无其事地低头忙活自己的事。吴队长赶着开工前过来了,背着手,手里拎了个簸箕,里头放着两把镰刀。喊了一下,“有谁没来得及拿的,来这登记一下。”他看见陆志城空着手,多说了一句,“志城啊,你没拿吧?”陆志城才察觉自己忘了事,揉揉眉间,“行,给我一把。”吴队长没多想,他翻开本子登记,又对了名字,作了个镰刀的记号,“你拿去吧。”镰刀也就五六十把,割豆苗工分高,比挑豆苗捆豆苗的要多出一两个,因而每年都是来回轮着分的。他核对了名字,有人请假,剩余的那把是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