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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人——”傅南生笑道:“说曹cao曹cao到,你且将东西放下,扶我起身出去。我们又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那“鬼”正是宁王派来监视驿馆的官兵,一群人站在院子里,倒是客气,道:“宫里出了事,瞧见人影朝这边过来,怕惊了江大人一行人,特意来看看。”傅南生也很客气,道:“各位大人辛苦了。要说人影,刚才在下确实见过两人,不知是不是各位大人要追查的人影。那两人身手极佳,扔下了一个包袱便逃了。我刚看了看,包袱里的东西都十分精致珍贵,似乎是来自宫中,正想着是否等天亮了送去官府报案,各位大人便来了。”他说着,苟珥上前将包袱递给官兵。为首的小官接过来看了看,却迟迟没说话。傅南生更坦然了,道:“大人不必客气,若要搜查驿馆,便请随意。在下也不过是借住在此,除了些衣物外并没什么私人物件,大人不必困扰。”他这样,那小官倒不好意思起来:“江大人,我也是例行公事,决不让弟兄们乱翻。”说着,侧头吩咐,“手下都轻点。”傅南生恳切道:“多谢。”人倒是没搜出来,搜出来一堆东西。傅南生坐在一旁喝茶,只见几个小兵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几个画册话本,本是随意一翻,却忽然定了神,扭头看过来的眼神都不对了,忍不住窃窃私语。那小官原陪着傅南生一同在喝茶,不由得皱眉喝道:“你们在说什么?”那几个小兵急忙否认,道没什么。那小官哪里肯信,板着脸道:“拿过来。”小兵们将话本画册递过来,又忍不住有些许放肆地看了看傅南生。小官打开一看,也愣了愣。傅南生侧头去看了一眼,有些讶异,却又不是很惊讶,淡淡地道:“那不是在下的东西。”小官没说什么,让手下人将书放回原位。那几个小兵不多久又搜出来一个精致的木匣子,上了锁,却被小兵自顾自地撬开了。那小官的眉头又皱紧了,道:“我让你们找人,让你们手脚轻点,都当耳边风?江大人的东西放在那里谁让你们动了?人能躲进这木匣子里吗?”傅南生抱着茶盏,手心里却仍然很冷,道:“那木匣子我也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大人可以一并带回去。”小官讶异地看他一眼,摆摆手,让小兵将东西放回去。小兵却一个不稳,将木匣子摔出去,里面的东西咕溜溜的落了一地。屋里的几个人见了匣子里的东西,一时都静了,半晌过后,不知是谁起的头,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无非是猎奇的与鄙夷的,逡巡在傅南生脸上的目光更加的肆无忌惮。傅南生却十分冷静,什么话也没说,任由他们笑,任由他们窃窃私语,任由他们看。折腾了许久,官兵们终于要走了。傅南生客气地道:“在下腿脚不便,不能亲自远送,还请见谅。苟珥,你代我送各位大人。”苟珥送完那些人,回到屋子里,见到傅南生仍旧坐在那里喝茶。烛光闪烁着,他一时竟看不准傅南生究竟是什么神情。那些东西,确实不是傅南生的。那些东西,还被人扔在那里,敞着给人看,给傅南生看。苟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道:“我记下他们几个人的脸,过了风声便杀了他们。”傅南生反问:“为什么要杀他们?”苟珥道:“他们是故意羞辱你。”傅南生竟笑了,道:“算不上什么羞辱,这些东西我从小见得多了,算不上羞辱。”苟珥看着他,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将那些东西捡起来放回木匣子里面。傅南生盯着他,忽然道:“你过来。”苟珥将木匣子放在一边,走回他身边。傅南生道:“你抱抱我,哄哄我。”苟珥一时有些茫然,过了会儿才弯腰抱住他,犹豫着拍了拍他的头。傅南生低声道:“你告诉我,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会帮我杀了他们。”苟珥道:“若有人欺负你,我会为你杀了他们。”傅南生忽然笑了起来,道:“但是不必了,这是我很久以前的愿望,现在我不需要了。”苟珥松了松手,低头看着他,问:“是谁做的?”傅南生道:“我还真不知道。”苟珥总觉得他是知道的,可他不说,便也罢了。又看了一会儿,苟珥忍不住将他揽在怀里,忍不住亲了亲他。傅南生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任由着他,一双眼睛仍然盯着那个木匣子。他知道是谁做的,是全天下的人做的。全天下的人都在指着他说,这是个□□的儿子,所以也是个放荡的□□。一个□□能做什么,最爱做什么呢?无非是被男人玩。而他确实也渴望着被一个男人拥有,甚至心甘情愿被玩弄都好。那个男人却根本看不上他。想做玩物也不可得,看来傅南生这个人比那些□□更下贱。他眼里忍着泪,就是不肯哭出来,因为若哭了出来,似乎就是认输了,可他不觉得自己会输。苟珥见他这样子,心里更软了下去,只觉得似乎松手他就会失去倚靠似的,因而将他抱得更紧。傅南生平时嚣张起来能将人气得牙痒,可他失落的时候,却能比任何人都乖巧,都令人想要疼爱。苟珥有时候会希望他能一直这样,一直这样多好,什么都别想,什么也做不了,就这样待在房子里活着,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第45章陈飞卿是沉着脸进宫准备上朝的,这很不常见。他与他爹安国候不一样,他爹一年四季都是一张刚肃的脸,可陈飞卿却从小就爱笑爱说,很少跟人红脸。离上朝还有一些时间,众臣都站在大殿外头,三三两两,或说些话,或沉默,或倚着柱子再眯一会儿。陈飞卿看到宁王远远而来,忙走过去,道:“宁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宁王停了脚步,看了他一会儿,道:“觉得傅南生受了委屈,急着为他出头?”陈飞卿确实是为了此事,他一大清早就听下属一五一十的禀报了昨晚的事,而那些人扎扎实实就是宁王派去监视驿馆的。陈飞卿见他主动说开了,便道:“我没想为谁出头,只是想问清楚,为什么要那么做?”宁王道:“本王还想知道是谁那么做的呢。大半夜的,两道人影溜进了驿馆,本王管还是不管?管,就得进去,进去了就得搜,搜出什么东西那是本王管不着的事儿。不管,若那是漠国jian细,或者是有人要去刺杀漠国使团,出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