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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一晚尤其冷得刺骨,郑皓却只能在这两个时间点出现在白桦面前,不知不觉,他已这么报道了一个月。早上,他就在树下站着,那棵梧桐的叶子现在已彻底掉光,郑皓站在空荡的树冠下,脚底衬着一地金黄枯绿的落叶,在白桦走出楼门就那么直梆梆的站着,站成了一幅画。下班时也是,白桦从没问过郑皓几点下班,应该比自己还清闲吧,反正每回当他走出办公楼时,不到五十米总能看见郑皓杵在路边的身影。周五也是,郑皓陪白桦去超市,看他在货架前挑挑拣拣,偶尔会支个意见,白桦偶尔会听从,每次都顺手接过比较沉的一兜,继续陪他朝家走。天黑得早了,长长的窄道没有街灯,两个男人一人提一袋食物,看起来就像一起回家。白桦不是木头,这个人每天陪他走这么一段,说没有感觉是假的,尤其天气冷的冬季早晚,有个人在身边,似乎能感觉到温暖。他对郑皓说:“我当你是朋友可以么。”郑皓没有出声。在这段沉默里,白桦的心居然有点提起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盼望着对方答“好”还是“不好”。再开口,郑皓又已转谈别的话题,东一句西一句的俏皮话,把白桦逗乐了为止,然后两个人就都忘了刚才是因为什么而沉默。1515、第15章...周五,办公间。“哎呦,下雪了!”不知谁这么嚷了一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啊——”然后大家都聚到白桦的桌子旁——最靠近窗户的位置,欣赏这难得一见的雪景,原本沉闷的气氛也因这忽然而至的雪花而活络一些。“唉——这种天气就应该守着老公在家吃火锅啊!”小君搓搓手,仿佛已经感受到窗外的寒气似的。“就是,大礼拜五的加班,上头在想些什么啊!”“哎呀刘姐你就别抱怨啦,你家老王肯定会开大奔来接你吧?”刘姐啐了一声:“接个屁!下雪他才不会来呢,嫌路不顺!”其他人纷纷附和,“男人就是这么自私——我家那口子也是,估计等我下班饭还没得呢……”“你们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咱们部的小白就不错啊,一看就是对恋人很温柔的那种……”小君接口道,说着笑嘻嘻的朝白桦望去。“对对,我也这么觉得!白华,你说,如果是你,这种雪天会不会去接女朋友?”“啊?”盯着雪花发呆的白桦怎么也没想到话题会忽然转到自己头上,转过脸对上一群娘子军,他腼腆的笑了笑:“我没有女朋友。”“哎?每天下班都见你急急忙忙的往外赶,不是去约会吗?”“那是……”白桦语塞。小君替他答道:“那是男朋友!”“?!”白桦心里一突突,小君又接着说:“是个男的,我见过,每天都在五七路上等小白。”“这么好的朋友啊,还一起下班!”大家立刻夸张的叫道。“他啊,他只是顺路……”白桦心虚的解释道。“不过今天肯定不会等了吧,那条路也没个避雪的地方。”刘姐笃定的说。白桦点点头:“是,而且今天工作都不一定几点做完。”小君用胳膊肘碰碰他:“那你也该给他打个电话啊,说一声。”“我打过了。”说完,白桦低下头,拿起刚才录入了一半的客户资料继续忙碌起来。“哎,我去干活了!我还想八点半赶回去看黄金剧场呢。”有人这么说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大家就散了,办公间又恢复到先前的寂静。白桦根本就没有郑皓的手机号,但他觉得都这么晚了,又下雪,他应该会自己走掉。从上周起,加班就越发频繁,几乎没有一天是准点下的,他也告诉过郑皓,让他不要等自己,尤其是入冬以后,从楼里出来天就已经擦黑,那个时候再看到路灯下孤零零站着的男人,白桦会觉得内疚。可是郑皓偏要等,他也没有法子。不知不觉又过去一个多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雪却越下越急,雪片又大,拍在窗户上像无数不知死活的大白蛾子。大家都有些焦躁起来,这时开始有电话打入,座机手机都有,每个人都有人惦记,不管是家人还是恋人……白桦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暗色的屏幕乌沉沉傻呆呆,没有丝毫即将响起的迹象。真是,既然要追我,怎么连我的电话都不要呢。终于做完全部工作准备离开时已经是八点四十五分,小君和另外两名男同事问白桦要不要一起搭计程车,白桦看了看窗外,说:“我还是搭地铁吧,也很方便。”“那好吧,注意安全哦,周一见!”独自一人走出楼门,迎面就被夹着雪渣的风呛了一口打了个大喷嚏,白桦吸着鼻子将围巾向上拉了拉,遮住口鼻和耳朵,可还是冷,他不由想起郑皓取笑他衣着的事——“都是黑白灰,冬天穿会更冷吧……”大概是这么说的,果然是因为颜色的关系吗?白桦看看自己黑色的大衣,笑了笑。五七街的路灯早就亮起来,一盏接着一盏,但却没有行人,昏黄的光芒只照得到几平方米的范围,没走几步就又踏进黑暗,只有雪花无声的在空中飞舞,显得这条路更加寂寥,又冷。白桦低着头眯着眼,躲避迎面吹来的风,他也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拒绝一起搭乘出租车的提议,如果同意的话,现在他就坐在暖呼呼的车厢里了。说到底还是担心郑皓会等他,不在这条街,就在地铁站。这种感觉真讨厌,原本他不必为别人的事而纠结的。“白桦。”不知走到第几盏路灯时,忽然有人唤他的名字。白桦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僵硬的停下脚步,朝声音来处转过头去。“白桦!”那人又叫了一声,这回没听错,白桦眯起眼,隔着满天细密的雪花看到了路灯下站着的男人。像往常一样,郑皓看到他就露出笑容,他抖了抖肩膀,又原地跺了跺脚,像是要把僵掉的身体机能找回来似的,然后才朝白桦走过来,只是由于站立时间太久,或是寒冷之类的原因,他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今天下雪了,真好看。”郑皓说。离得近了,白桦注意到郑皓的眉毛上还挂着雪珠,这是抖不掉的,因为几乎冻住。“你电话是多少?”白桦问。“啊?”“电话号码,告诉我。”说着,白桦掏出手机。“哦,哦!”郑皓这才反应过来,摘下手套动作不太利落的掏出手机:“我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