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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哼,转对方舒怡道:“舒怡姑,我怎不知傅老板的身价,可我父亲在北平却也不是无名之辈。请傅老板来我们庾家唱一出,价钱不用提,单说我们庾家的门面,对傅老板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跌份儿的事儿吧?”方舒怡还想同他杠上几句,就被傅砚之拉住了手:“承蒙庾先生看得起,邀我在庾爷的寿辰上助兴,也是难得的一桩喜事。今日正好得空,我同庾先生且坐下聊聊,也不妨事。”方舒怡虽不乐意,但见傅砚之态度和软,她也不好替他强出什么头。她理了理鬓边的发丝,便从庾子风身边拉过麓鸣儿:“既然如此,你们聊吧,我与鸣儿许久未见,也正有好些私房话要说。走,鸣儿,和表姐上外面聊两句,就不在这儿耽误他们的‘正事’了!”“表姐”俩字,方舒怡故意说得大声,见庾子风脸色难看,她才得意地收了这场。方舒怡如此夹枪带棒的说话,麓鸣儿自然能察觉出她是为了维护谁。可她这样尴尬的立场,除了低头装傻,由她拉着自己出去,其余的也不能辩驳什么。才出了门,方舒怡便放开她的手,开门见山地问:“鸣儿,你和这庾子风可是认真的?”麓鸣儿没想到她这般直接,那双如炬的眼睛盯着自己,只让她的头低得更低。方舒怡见她如此,便也不忍太过苛责,她望着眼前来往的车辆行人,兀自喃喃道:“我去过岑府,他现在,过得很不好……”麓鸣儿蓦然抬头,眼里已含了泪……第五十回忘与记<呦呦鹿鸣(民国1v1#重修版)(孟德的小公主)|PO18脸红心跳来源网址:第五十回忘与记沁春园里的戏锣,“锵锵锵”的开响,麓鸣儿却借说头疼,从里面逃了出来。庾子风紧跟其后,却被她推了回去。只说想自己待会儿,便叫了辆黄包车独自离开。拉车的师傅跑出一段路程,坐在车上的麓鸣儿才开了口。“劳驾师傅,去趟琉璃井28号院。”“得嘞!”车夫使了使脚力,车子便跑得飞快。漫天的杨絮被风一兜,纷纷扬扬,扑面而来。春天本是叫人欣喜的季节,却也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让人感到烦恼而焦虑。比如这如雪飞扬的白絮,就像麓鸣儿此刻的心境,抓不住的一团乱……方舒怡说,他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性子,要么再给他机会,要么就让他死心。死心?她又何尝不想?嘴硬谁都会,彻底的放下,又有几个能做到?否则,她便不会再到他的别院。眼前的别院。大门是新漆的朱红,门上的旧联也换作了崭新的喜联。麓鸣儿心中一颤,紧攥的手慢慢松开,按下墙上的电铃。开门的佣人她不太认识,便不禁小心地探头进去。“你找谁?”身形瘦小的男人,踮了踮脚,挡住她的视线。“我……我姓麓。”麓鸣儿小声应道。那人撇了撇嘴,不耐烦道:“我问的是你找谁,没问你是谁。”麓鸣儿咬了咬唇,又重新说了一遍:“岑……岑四爷在吗?”“岑四爷?”那人一听,脸色更加难看了:“岑四爷早把房卖了,如今这房子姓约尔!什么破宅子,夜里都能听到鬼叫!也就卖给洋人合适!”“砰”地一声,大门被关上。麓鸣儿脑中“嗡嗡”一阵响……死气沉沉的岑府,和叔从屋里端出冷掉的饭菜,站在门口唉声叹气。都多少天了,四爷滴水未进,全靠着辜太太常来给他输些营养液,这才勉强支撑下去。当初怕他不成婚,如今他想成婚了,却又是这么个结果。还不如打一辈子的光棍,反正也有他这个老头子作伴,也好过现在活活饿死了强!和叔一气,把饭碗放在地上就赶紧下楼。刚说备车出门,就见麓鸣儿提着一包的东西上门来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都省得他这把老骨头多跑一趟了。“麓姑娘,可真是许久未见了。”和叔冷漠的态度,是麓鸣儿从没有见到过的,这叫麓鸣儿有些心慌。“和叔,最近身体可好?”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和叔脸上露出不常见的冷笑,“有空问我,不如上楼问问我们四爷。”麓鸣儿闻言,心中一急,抬腿便要往里去。和叔一挪步,挡住她的去路。“和叔……”麓鸣儿眼里满是哀求。和叔板着脸,一字一句道:“麓姑娘,若有好去处,麻烦您趁早和我们四爷说清了,求您让他死心了成不成?”麓鸣儿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包东西,垂着首应下:“和叔,您放心。”和叔侧身让路,她便一路小跑着从楼梯上去。卧房门口的地上,放着早已冷却的饭菜,麓鸣儿的心不自觉地突然揪紧。她伸手敲门,不曾收到半点回应。只好轻轻转动门把手,兀自开门进去。呛鼻的烟味和酒味,弥漫了整间卧房,麓鸣儿当下皱起了眉,心中酸涩。屋内阒黑一片,她找不着岑牧野。按着从前的记忆,她摸黑找到了床边的台灯。一拧旋钮,屋里便顿时有了光亮。那张她用过的梳妆台上,放着她用过的发卡,用过的梳子,还有不到半罐的雪花膏。床前的地上,放着两双拖鞋。一双他的,一双她的。挨在一起,整齐摆着。她睡过的那张大床上,依旧两床锦被,她盖过的那床,和他的那床。书桌上,那尊人体解剖模型还在,面无表情、直挺挺地站着。被那个男人,盯着看了多日,也不见有任何变化。岑牧野因那突如其来的光亮,阂上了眼。他光着脚,把躯壳钉在了书桌前,那张她常坐的椅子上。一地的烟头、烟灰和酒瓶。狼藉,可能也可以用来形容他自己。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又空了。随手丢到地上,瓶子滚落,停在麓鸣儿的脚边。她弯腰拾起,走到他跟前。“还喝么?需要的话,我去给你拿新的。”“别走……”岑牧野伸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