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李阿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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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十八岁生日,他的成年日,是和两个二十多,奔三的两个女人一起过的。 李阿琚的生日没有派对,没有宴请四方。 据说李阿琚看不上圈子里的同龄人,据说李家不需要靠孩子来笼络人脉。 李阿琚只有舅舅在的那几年和家人一起过过生日,之后都是和我一起。 我是他认的jiejie。 // ‘海上’所谓的活动在晚上十一点开始,在二楼最大那个房间举行。 我们的安排最大程度的让他们体面,不至于因为什么坏名声影响公司股价。 李阿琚跟在小咕后面,落座右侧靠墙的位置。 舞台的帷幕已经来了人拉开,台下有几条老狗举杯相邀。 年轻的败家子喜欢聚在一堆,长辈级的则更喜欢在隔出来的小房间拉着情人腻歪。 色情又直白。 这就是真正‘海上’的风格。 我看着李阿琚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干脆要把他带走。小咕拉住我道:“让他待着,看怕了就不会吵着要来了。” “习惯免疫了怎么办?”我反问。 “再来就赶出去呗。” “够行,那些人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都在隔壁,今晚绝对让你赚翻!” “行。” 今晚狼多rou少,小咕还是有把握的,承诺一定完成任务。 确认预约的客人已经全部到位后,我在群里发了消息,叫他们开始。 许何在Le房间里无聊的看综艺,我回去的时候他按了暂停,指着电视上定格的画面,“那天晚上,这个人也在。” 我换了鞋子才去看,是一个歌星,聂钰。 “上周?活儿怎么样?” 许何说:“他也是下面那个,叫得很大声。” 万万没想到,万老二真会玩。 我问道:“下午有人送药过来,怎么样,抹了没有?” “抹了,”他思想挣扎了一下,又不确定的问,“你要看看吗?” “……” “不了。” 许何松了口气,我说:“那还是看看吧。” 他认命,麻利脱下裤子,粗暴的掰开自己的臀瓣,一板一眼的完成任务。 许何细长的手指一点点探入,浅浅的抽插了两下,不见痛苦,小洞一张一翕,见快要打不住了,我说:“可以了。” 他似乎还没满足,在我略带不满的眼神中住手,“不是你说的……” “你这什么性格了,一爽命都能不要了是吧?” “我错了金姐。” 我挨着他坐下,“在万老二那里你住哪里。” “一个旧的居民楼,什么都有,就是不能和外面联系。” 电视重新播放。 “也不能看电视?” “那里经常停电,金姐,你带出来的人真不适合跟着万总那种人。” “怎么说?”我私以为自己对于调教这一块东西掌握的不错。 “你心软呗,其他调教师哪个玩的不比你狠。” “哦,”我应着,“我不当调教师好多年了。” “真的?”许何又把电视暂停了,刚好又是聂钰的镜头,“我是最后一批?不对吧,我也没走几年啊。” “嗯,你是最后的一个。” 他换了个姿势和我交谈,“在万总那里,刚开始还好,后面他就什么花样都来一套,得亏我能忍。 我当时都后悔为什么是你带我,让我一点心理生理准备都没有。” 我拿了遥控器,继续播放。 对许何下不了狠手是真的,但如果老板教出来的都不能让人满意,生意还做不做了。 “还好,现在‘海上’三楼的心理生理准备都有了。” 这句话太罪恶,不适合对许何说。但是我总要说。 许何提起嘴角,我余光看见他悄悄掐了自己一把,他说:“那真挺好。” “打算离开‘海上’吗?”我又挑起了话题。 “那你打算金盆洗手吗?” “我连金盆都没拿到呢。” 许何:“贪心。” 我点头,“你jiejie这一年都没来,说是要去做生意了。” 他适应了话题转换的速度,听完沉默半晌,“卖我的钱还不了她的赌债,她找你要钱了是不是。” “偶尔。” “你还会接济别人吗?” “你替我赚钱了。” 许何说:“我的工资你也没少发。” 我挑眉,“提成。” 他哑到了。 许何跟别人不一样,别人要么是捡来的要么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或者是父母卖来的。 许何是自己亲jiejie卖的。 — 那天太阳太大,站在一楼大厅都觉得热。 “二十万!”许子惠扯着十四岁的许何,把她拉到我面前,“老板娘,你看我弟弟怎么样?二十万,二十万拿走。” 我本来是拒绝的,许子惠不依不挠,跟卖货一样卖自己弟弟。 我有些恼火,说,“你他妈一个当jiejie的能做自己弟弟的主吗?瞎几把乱来!” 许子惠点头如捣蒜,一个劲说能,能做主。爹妈死了亲戚不管,就剩她俩了,长姐如母,弟弟就得听jiejie安排。 我问许何愿不愿意来‘海上’,许何一直不说话,眼里一直笼罩着不安和绝望。 许子惠唰唰两个耳巴子,又哭又喊,无非是在家已经商议过了,在家同意到这里怎么就不同意了。 最后许子惠甚至当众给许何跪下。 哀求,好话,道歉,辱骂,道德绑架。 小咕拉着我要上楼,转身的时候,听见许何小跑的步子,他压抑着哽咽,“我跟你们走。” “我跟你们走。” 他重复了一遍。 我实在忘不掉那天许子惠疯癫的样子,她要做生意,凭她自己,不赔才奇怪。 许何:“你今天和我说这么多要干嘛,三次贩卖吗,活动都已经开始了。” 他知道我和他讲话多准没有好事,不过他会听从安排,他永远是最乖的一个。 我回神,坦白道:“我有个认的弟弟。” 许何:“李什么那个,自称海上小王子那个?” “嗯,”就是那个尬王,“他今天成年,我没买礼物。” 许何紧张起来,“你准备把我送过去?” “算是。” 许何反应比我想象的还激烈,他一蹭就缩到了沙发最左面,“终身?” “一年。” “那还好,”他又坐了回来,“多少钱?” “都说了是礼物。” 我面对许何就跟面对李阿琚一样,费神费力。同出一辙的让人无语。 许何穿的衣裤是他之前在‘海上’的时候穿的常服,裤管以前看起来就是空空荡荡的,现在跟里面没腿似的。 我问他要不要去换一身新的,许何说:“算了,新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体,太搞笑了。” “李阿琚会在活动结束后过来拆礼物,许何,你不能觉得自己破烂,你是我送给李阿琚的礼物。” 许何眨了眨眼,我知道他没听进去。 “你这jiejie当的真挺好,给弟弟送玩具过去。” “贬低自己能让你有快感吗?”是我错了,越是给许何好好说,他越不会听。 我不想再看他讨好又畏缩的笑。 我感觉嗓子疼,又疼又裂,“你他妈不是我带大的?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 许何果然不说话了,我叫人送了一套新衣服上来,他在客厅就开始换。 身体上的疤痕,每一处都在附和许何。 ——破烂货。 我盯着最大的那道疤,与它对峙。 许何是跟着我长大的,我说他不是那他就是不是。 我得意洋洋的看着疤痕被衣服盖住,内心庆祝莫名其妙的胜利。 时针指向一点,噔哒秒针转动。 我估摸着李阿琚快来了,于是叫许何藏进卧室。 两分钟后,门被踢响。 李阿琚肩膀上围着横幅,手里还捧了分成盒装几份蛋糕。 谁看了不得说一句真喜庆。 他把蛋糕放下,把横幅取下来叠好,郑重的用双手捧起,扬起笑道:“金jiejie,送你留个纪念。” 我嘴角直抽,还是双手接过收下。 我问:“今晚活动怎么样啊?” 太想知道李阿琚的感觉了。 “说到这个,”李阿琚一副傻儿子的痴样,“金jiejie,你太有钱了。” 我熟知李阿琚的脑回路,跟得上他的节奏,喜滋滋的肯定今晚肯定血赚。 “六百万啊!徐恭行太有钱了,”他感叹道,“好像是薛函,签了五年。” “……确实有钱。”果然还是被徐家的带走了,每一批最好的都被徐家包揽了。因为钱多而激动的心情逐渐冷静,我对李阿琚说:“过不了多久,徐恭行应该又得来送钱,五年,怕是多了。” “啊?” 我没解释,叫李阿琚去房间里面拿礼物。 “神神秘秘还要自己去拿。” 他拧动门把手的时候,我还紧张了一下,门打开他又迟迟不进去,我本着理不直气也壮,先下手为强的想法吼道:“进去啊!” “哦。” 李阿琚反应还算正常,至少没有呆若木鸡。他看看我又看看许何,“金jiejie,这是你金屋藏的娇还是送给我让我金屋藏娇?” 我一听有戏,捋直了舌头,将预备好的话吐了出去。 “送你的,礼物,你不是一直对这方面感兴趣吗,不用你花钱,送你一年。” 李阿琚点点头,“谢谢姐,但是你怎么知道我爸送了我一套房?金屋藏娇。” 所以误打误撞送人,让他以为我要他金屋藏娇? 我做了个深呼吸,礼貌微笑道:“……我不知道。” 要是知道谁他妈送这个礼物。 许何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没好气道:“笑什么笑?” 许何立马闭嘴不笑了,李阿琚诚心跟我作对一样,发出“鹅鹅鹅”的叫声。 许何憋着,脸都憋红了。我一甩手,“笑笑笑,憋死了我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