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扩张,剖腹(微血腥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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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江霁辰手指托在她下巴下面,下意识摩挲着擦去沾上的血,注意力不自觉地放在肩头,感受着这种陌生又熟悉的疼痛,竟真的觉得腹痛隐去了不少。 等到她仔细的吸吮干净,才取了帕子给她擦拭脸上的血水和泪痕。梦生仰头看着他,她身姿娇小,褥子软软的跪在身下,两人对面跪坐着,梦生看起来完全陷在他怀里,小姑娘在软绵绵的流眼泪。江霁辰静坐了会,低下头用脸颊蹭她的鬓发,有点像俯身撒娇的大猫猫。 梦生笑了,睫毛还湿着,握住他的手:“跟我去找瑶姑姑好不好?我们趁黑走吧,谁都不知道。” 2 他路上渐渐痛的没那么厉害,可以谈笑自然,拉着梦生的手看窗外,出了城,夜里四野漆黑无人,偶尔亮着的灯火在掀起的车帘下面如同飞掠而过的残星,一闪而逝,寂静无声。江霁辰靠着软垫,脊背挺直,脸孔微仰,长长头发流水般垂过肩背,夜里,借着马车里昏暗的罩灯,他的侧颜清绝而朦胧,好像触手不可及。 梦生忍不住朝他靠近一点,侧过来伸手抱住他,抱着孕腹上面的位置,把自己朝他贴近,脑袋到处钻了钻,最后贴在他肚子一侧。 江霁辰闭了闭眼,忽然伸手掐着两侧腋下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身上。 他肚子太大,不太方便坐在腿上,因此直接把她抱在自己怀里,让梦生岔开腿骑坐在了他高挺的巨腹之上。 一个人的重量横加其上,只压的江霁辰肚腹一抖,微微闷哼了声。梦生连忙软下腰身,前倾身体骑着他的孕肚抱住了肩膀,高高的弯下身体抱他,把自己稳住。江霁辰伸手在后面抱紧她,她的头便低下来埋在他脸颊旁边。 也许是因为他抱幼童的姿势来抱她,也许骑坐在他孕腹上本来就羞耻,梦生耳廓烧红,胳膊圈着江霁辰脖颈,只埋着头在他鬓边蹭。 自从肚子越来越大,两人从无如此相贴无间过,因此哪怕江霁辰肚子被重压的又开始绞痛,他也没有要分开的意思,抱着她低语:“好了。困就先睡吧,到了我叫你。” 他把梦生僵硬的脊背摁下去,让小姑娘软软依在他怀里,脑袋枕着他的肩,一手环抱着腰,一手护在她脑后,让她在轻轻摇晃的马车里逐渐睡去了。 3 小时候梦生常上山上陪瑶姑姑玩,姑姑眼中她像个小女儿,调笑训斥两句,都是常有。梦生趁着朝霞未尽上山,他们山上的人没有赖觉的习惯,连瑶姑姑都起了,坐在正厅,一手撑着额头由身后小丫头给发髻上插上玲珑珠花。 瑶姑姑一身长裙如同墙面上剥下来活的壁画,胸口有金箔装饰,发髻高耸,细眉一弯。往那正堂坐了,不动不笑时没什么鲜活气,艳丽又死寂。 梦生拉着江霁辰的手,一大一小的两只手十指相扣,拇指覆在她手背上摩挲。 瑶姑姑那双眼睛往江霁辰身上一扫,看见他消瘦身姿几乎撑不起这身白衣,宛如一杆苍劲玉秀的雪后玉竹,眉眼病气缠绵,唇色淡淡,偏偏肚腹高挺,孕肚比寻常孕妇还要大些。 她虽然未语,眼中却带出一抹极浓重的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梦生将要张口,她先说话了,声音和语气是完全老态的长辈声音,听起来让人极有羞耻感:“他就是你小时候经常念叨的霁辰哥哥?你反把他肚子搞大了?” “……”梦生眼角瞥见江霁辰两只耳朵骤红,自己顿时也有些脸热,厚着脸皮牵她的袖子,“姑姑,你帮帮我。有没有止痛的药开我一帖,再这样折腾下去,我真怕我哥哥人要去了。” 瑶姑姑伸手端茶,叹了一声。 “他身子重不宜久站,你扶他去里面坐下歇着,出来我给你开帖药。”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瞥了江霁辰一眼,“要想不疼是不能够的,不过好在能缓解,只是要辛苦你多伺候些。”这话害得两个人都想歪了,互相对视一眼,江霁辰先勾起唇角羞窘地别过了头,梦生低头拉他拐过一道门,进到她小时候在山上住的房间,让他坐到铺着软垫的椅子上。 突然,她看见他衣服里面薄薄的肚皮底下被里面的小脚一踏,接着又是往上一踢,江霁辰肚腹猛的颤动,整个人便仰着身子挺起腰,肩头抵着椅背,死死攥住衣角。 那孩子如今长的很大,束缚在胞衣里面正拳打脚踢。 江霁辰是个男人并无zigong,胎儿若舒展身体,已经能够往下够到膀胱上面。 他孕后行动受限,膀胱常常是满的,平常虽然偶尔受压倒也勉强受得住,只是如今这般小脚踹在蓄满了尿的膀胱上面猛的踢打,一时刺激的狠了,江霁辰只被踹的软倒了腰眼冒金星,那高耸的肚子一点点抖着,下身前后两处猛的缩紧,锁住体液。 梦生对他的苦境毫无察觉,望见小脚印一擦而过,惊喜的蹲下身贴在他肚子上,想听听孩子的动静,高兴道,“它是不是踢你了?” “嗯……” 江霁辰手指伸过来,轻推她的肩膀,“你怎么还高兴。嗯——啊……”话音未落,膀胱又是被小脚丫用力一踹,江霁辰后背立时反弓而起,长发如墨垂落挺起的腰肢微微发颤,只觉得自己要守不住、真的要被踢的失禁了。 “我好像看到它的脚了!”梦生眼睛晶亮,并没有注意到江霁辰失神的眸光,伸手摸摸刚刚凸起一个小脚印的地方,那巨腹一抖,随即扭身转过去。 “还笑……”江霁辰握住她手指,舌尖抵住了牙关苦苦支撑,生怕自己当着阿生的面尿湿衣裳,呻吟道,“快叫它……嗯——不要动了……嗯啊~乖……阿生,乖阿生,哄哄它……嗯——阿生听话,你哄哄、你儿子女儿啊——啊…………不行了……阿生乖……扶我起来、我要……嗯~~” 眼见江霁辰白衣下一双打开的长腿也哆嗦起来,挺着巨腹含泪哽咽着,腹内那孩子兴许踹的兴起,从里面踢打着他饱胀如水球的膀胱,江霁辰修长的腿禁不住打起摆子,挺着腰身,又用力并拢双腿夹着腿心,忍得眼眶濡湿,乌发散乱,抑制不住急促哽咽着。 他胯部悬空挺起,落不到椅子上去,梦生隔着衣服往下摸到他紧紧夹着的臀瓣,夹紧的手指都塞不进去。 还在胎里不满一年时间,怎么这么折腾。 她一时感到胸中腾起怒火,用稚气犹存而显得娇软的嗓音骂道,“放肆!混账东西,竟敢欺负你爹爹,别以为你在他肚子里我就拿你没奈何——” 江霁辰只能她自己欺负,给别人折腾算怎么回事,她都不舍得经常这样欺负他的。 梦生不由自主覆手到他腹上,愤怒之间妖力自然倾泻出来,那东西仿佛被她一喝吓到,安分下来,薄薄肚皮下踢踏划过的小脚丫不见了,老老实实缩成一团。 江霁辰紧绷的身体随之放松下来,瘫软在了软椅上。 “哼。”梦生不太高兴的冷哼一声,瞥着江霁辰眼尾点点的泪光,微酸道,“怎么不自己哄它。它在你肚子里,自然跟你更亲近,你哄哄它,它不就听了。” 她话里这股淡淡酸涩不加掩饰,江霁辰听出来,晲她一眼,“不过是个未生灵智的胎儿罢了,哄它有什么用,我只哄我们阿生。它是你的种,当然更听你的。你看,阿生这个做娘的一发话,它哪里还敢乱动。” “哼,我都不舍得这样弄你……” 梦生嘟哝着。 江霁辰眉头微挑,“真的吗?” 他想起柴房里那个烈烈的正午。 “我是说经常!我有经常那样吗!”梦生正直狡辩,越是心虚,越是大声。 江霁辰这次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笑,半晌,他说,“有你一个小祖宗还不够,还要再给你生一个,真是自作自受。” 4 蜂山的冬天比山下要早,也更冷的多,山上多松柏,冬天也还是翠青的,下雪天枝叶上积满了雪花。 松柏清冽的味道被风雪浸过,透进窗子里,嗅起来寒意入骨。 江霁辰天生体凉怕冷,又兼动作不便,靠在床上,盖着被子,垂下一只手来拨炭火。青色的软帐下面探出的一只素手,手指又长又直,皮肤下几乎看不见青筋血管,如同白玉雕琢,只有指尖冷的发青,握着松枝,把没烧透的翻动上来。 空气里有种淡淡涩意的冷香,所有气味经过大雪,都变得冷涩扑鼻,那手把火盆拨旺了点,又收回去,软帐耷拉到地上无声合拢了。 风雪天,虚掩的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她从山下上来,头发上沾了许多雪花,身上只多穿了层薄薄的外衣,衣袂翩飞,露出里面利落的短裙长裤,裤脚扎起来,脚腕细细的一把。她举起手里一串的油纸包,说,“买回来了,没等久吧。徐家的蜜饯夹没买到,不过买到一些桃子李子干,还有烧鸡——天气冷了,多吃点热的好,还烫着呢。” 梦生是个天生的小火炉,她掀开帐子上前,握住江霁辰伸出来的微微发青的手,然后便把自己挪上床,张开手臂抱他。 她的温度微高,江霁辰紧抱着她,手里就被塞了个油纸包,听见她道,“这个热的,冷了就不好吃了。” 明明是她喜欢吃rou,江霁辰只靠着床边吃果干。 他身上披了件狐狸皮外衣,毛茸茸的,乌发如墨,眼尾那颗小痣好像点在玉上,吃东西动作温文尔雅。梦生看了会,捧着脸趴在他肚子上,说,“瑶姑姑说半妖体型比人类胎儿大,你又是男子,出口窄小,须得经常开拓。” 江霁辰吃果子的动作顿住,抬起凤眼往她看来。 梦生无辜眨眼。 他垂下眼,声音很低:“太冷了。” ”我抱着你做。” 他又问:“阿生想要拿什么扩开?用你……那里?那不是经常做吗,哪里需要特意开拓。” “我此次下山,正是去取了定做的工具。”梦生打开一个盒子,里面从小到大一字排开。最大的有梦生拳头粗细,着实可怖,她道,“瑶姑姑要我循序渐进,我想……确实要慢些,一个用上个把月,再换大一号,这样才稳当。” 江霁辰闭着眼往后靠,装作镇定,淡道,“可是那第一个还没有你的大。阿生……我们不用第一个好不好,换成你的,先用一个月……再换大一号。” 梦生笑逐颜开,怎么有不应之理,“好。” 江霁辰解衣,掀开被子,把梦生也盖进来,在下面张开了腿,被她顶着蹭两蹭,然后轻松插了进来。 他确实被她夜夜cao的适应了她的大小。 梦生插着自己的孕夫,意乱情迷间,她听见江霁辰泣声说了句,“啊……嗯、阿生要是想换下一个大的,不要用玉势……直接把两根都插进来好不好……” 这一句话酥了她半边身子,恶狠狠顶着孕夫水汪汪的rouxuecao弄,最后把蛟精一股脑浇进他体内,射的他肚腹轻轻摇晃,攥紧了床单,引颈悲鸣着。 在山上这段时日有瑶姑姑帮忙,他腹痛已经久不曾发作,孩子也很安稳,时间久了,梦生几乎放下那种深入她心底的恐惧和担忧,有的时候,甚至能对这个孩子生出一点期待来,有了一点将为人母的欢喜。所以对这件事担忧的点往后推移,如今是怕他难产。瑶姑姑让她平常多多开扩产道,实则也是安她的心。 过完山上一个素得冷清的年节后,梦生开始准备两根并入他xue口,江霁辰赤脚站在床下,两腿分开,弯着两膝臀部微沉,屋里为了保暖,光线遮的很暗。 他身上衣裳只是半解,白狐狸皮披风还穿在身上,冬日里穿了好几层,腰间衣带尽解,硕大的肚腹把衣裳从里面撑的高高的,衣摆里面露出空荡荡两条光腿,背靠着床,两手抓着梦生的手臂,被她从下往上的顶弄,在泥泞通红的rouxue里进出抽插,然后握着另一根往里面挤。 他还是紧,根本插不进第二根去,努力半晌,也只把那根的guitou涂的湿漉漉的,蹭在xue眼滑不留手,把xue口嫩rou一圈圈蹭的肿了起来。 “嗯————”江霁辰含着泪呻吟了声,rouxue猛的一抽缩,里面那根也滑了出来,那口艳红的小嘴顿时收紧,鼓囊囊的闭合着,每一道褶皱里都含满了清液,随着屁眼呼吸般的一收一张反射着水光。 梦生额头上渗出汗珠,滚热的手心抓住江霁辰大腿,将他打的更开,然后握着两根怒涨的阳根,戳在鼓鼓的rouxue上面。 她就是个活的火炉,碰在江霁辰身上,性欲高涨时硬挺的两根浊根更像火热的烧火棍,那处娇嫩敏感,江霁辰被她一顿胡乱戳刺烫的屁股直抖,微蹲的双腿也发颤,喘到喉咙干哑时再也受不住磨,撅起臀部伸手来握住她,帮助她对准自己水流不止的屁眼,咬住牙根往下坐入。 饶是他手比她大,一手也握不过来两根,他这正往下坐,梦生也跟着挺腰,两颗guitou顿时挤入rouxue里面,把它撑开到了最大,xue口箍着两根紧贴在一起的yinjing头,江霁辰仰头含混地呜咽着,眼泪从眼尾淌下,一股热流同时自rouxue里面涌出,把含着那物再次打湿了大半。 高潮后的腿发软,衣摆下两腿簌簌差点跪倒,江霁辰手托着肚子,梦生狠下心,摁着膝盖再往上一顶,粗大浊根破入结黏腻滚热的肠xue当中,这次撞的江霁辰膝盖真的软下来,身体被梦生撑住了没有跌倒,屁股却结结实实的压在她胯上,把那两根火烫的物事连根吃下。 江霁辰咬紧牙关,浑身发抖的昂起颈子,生理眼泪簌簌落下,赤着的双脚高高踮了起来。 “慢点……慢点……” 他抱住梦生肩膀,五指也是微微痉挛,指尖现在不泛青了,发着靡艳的红,揪住了她的衣裳。 梦生根据瑶姑姑嘱咐,握着他腰身,试图撞开他结肠口。 那里太深了,江霁辰被cao的站立不住,整个人被梦生半扶半抱着cao干,那个狭窄的小口又紧又热,cao了数十次也撞不开,好像一汪饱含了水液的小嘴,顶不开它,便抵着它研磨。 梦生原先真的是遵从瑶姑姑医嘱,但后来也顾不得别的,被他吸的射在里面,一股又一股,弄的江霁辰身下一片狼藉,最后将他结肠口cao开时,江霁辰已经喷的失魂一般,两股战战合不拢,没有了她的支撑,便靠着床边慢慢软在地毯上。 梦生抱他上床,看他腿心被双龙入洞cao的一时闭不合的xue眼,微微能看见里面淌着白花花浓精的rou壁,那对笔直修长的腿也合不拢,他自己肚子下面也被自己的精水和前液喷的一塌糊涂,便打湿了帕子给他擦拭。 5 当日晚上,也许是察觉到父母亲正在为赶它出去而努力,久没有闹腾的胎儿忽然有了大动作,比上山前变本加厉的发作起来,梦生半夜披起衣裳去找瑶姑姑,瑶姑姑并不忌讳他俩的关系,径直撩起帐子查看江霁辰身体。 她说,“不能留了。它感觉到危机,在加快吸取足够的营养保命,若不管它,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吸干江公子,等他死后自己爬出来……它如今没有灵智,行事全凭本能,这种胎里的半妖半魔求生欲望是极其强烈的。” 梦生脸色煞白,瑶姑姑看她一眼,安抚道,“不要紧,姑姑给你熬一帖药墮胎,只要它死了,再把它弄出来便好了。” 梦生捧着黑漆漆的药,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给江霁辰。 天上星月生辉,江霁辰已经生生痛了半夜,勉强支撑着喝药。他由于从小被她磨到大的,比常人更能忍痛,今夜也忍不住经常痛吟出声。 梦生扶着他身体,感觉到江霁辰绷着身子轻颤,眼尾嫣红如画,一张玉面难得冷汗涔涔的,乌发散乱,有几缕落到口边,被他不慎咬住,柔软的衔在口中。 他极力忍着痛到极致的样子,竟然有一点像床上颤抖着潮喷的模样,梦生伸手抚摸他的脸,含住江霁辰冰凉抖动的唇瓣,吻了一会。 瑶姑姑立在一旁看着,轻轻叹了一声,说:“阿生,你幼年时,我告诫你的你都忘了。你还是走了你娘旧路。” “姑姑明明说过,天命就是你反抗不得、无法避开、无论如何也得走下去的那条路。妖族多少大好男儿,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可你偏偏只要一个人。害人害己,本该如此。” 人人都知道所谓半妖胎难除,人妖诞子逆天而行,这样的妖胎天生有可怕的存活欲,半妖养在父亲腹内,几乎是不把父体吸干不罢休的架势。江霁辰这一碗堕胎药服下,不过片刻,便痛的加剧,翻过身子在床上慢慢的打起滚,肚子里那个不知道是男是女,没有要墮下的意思,反而报复性似的折腾,江霁辰咬着牙根,浑身打着颤,口中渐渐淌下血痕,唇角染血,双目涣散,看着她的眼神凝不实。 “江霁辰……江霁辰……”梦生跪坐在他身边,眼里含着泪,好像被吓坏了,不停叫他。 不知何时,瑶姑姑已经从面前消失了,梦生身边没有人能帮她,江霁辰又这副模样,她六神无主,一把抱起江霁辰想要冲出去找瑶姑姑,自己都没发觉眼泪流了满脸,狼狈不堪,向门口叫道,“瑶姑姑,怎么办,他到底是怀孕了还是生病了?!他肚子里这个到底是什么啊!呜呜瑶姑姑,你去哪了瑶姑姑!” 她跑到门口,看见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风摇影动,电闪如蛇,看不到一个人,江霁辰在她怀里被颠簸的呻吟不住,急忙又放他下来,跪在旁边扶着他。 “怎么办,瑶姑姑,怎么办啊?!”梦生跪坐在地上扶着半昏迷的江霁辰,扯开嗓子对着外面哭喊。 这里是幻境,天气随她心境变化,可惜她身在局中,发觉不了。焦急惶恐之间天上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不知不觉变成了小时候梦境里梦过的男人产子时的景象,变成了那个多年的噩梦,鲜血,雷电,被火烧成灰烬永不分离的人和妖。 冷风穿门直入,裹着雨丝,吹在身上冷的刺骨。 江霁辰疼的全身是汗,碎发贴在脸上,脸上皮肤病态的guntang,梦生拨开乱发,他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湿淋淋的,双眼紧闭,痛苦的蹙着眉,一如明月惨淡,无可挽回的西沉去。 她身上也都被暴雨娑湿了,两手颤抖着摇晃江霁辰肩膀,他好像要死了,他的死好像会带走一些不会再有的东西,这个直觉击碎了梦生的冷静和理智。 她只知道摇晃他肩膀,喊他的名字,或者喊瑶姑姑,眼泪无知无觉的往下流,把她的视线模糊成一片。 梦生大声哽咽着,一只手去摸他的剑,摸到了明月奴,紧紧攥在手心。她把江霁辰放平,他痛的一被放开就蜷缩起身体,梦生只好捆住他的手,缚在椅子腿上,结实捆了几圈。然后剥开衣服,举起长剑,准备对着江霁辰高耸的腹尖刺入。 手一直抖,梦生咬住舌尖迫使自己冷静,又用袖子重重擦几下眼泪,门外猛的一道闪电擦亮,她手中长剑反射着银光,利剑高举,泪眼露出十足的凶狠之色,如同狰狞的野兽。 被这光一刺,江霁辰短暂清醒过来,正看见梦生对着他举起长剑。 他从迷迷糊糊中猛然惊醒,手劲倒是很大,三两下挣断了束缚的绳子,伸出手,手指像铁钳似的抓住梦生的手腕,手心全是冷汗,跟急的发热的梦生相触如冰火交握。 他攥着不让她刺下来,雨水溅在他脸上,睁开眼模糊的看她,说,“不要,阿生,不要……” 梦生咬着牙,眼泪又一次盈在眼眶里打转,咬牙切齿地,“你忍一忍,不会很痛的,我的刀很快,我会用最快的速度——” “不,不要……” 她挥开江霁辰的桎梏,长剑一挥,寒锋逼入,果然又快又狠,把他薄薄肚皮拉开了一条口子,鲜红霎时涌出,他半边身子都变得血淋淋,血液很快浸透了衣衫。 江霁辰喉咙里含混地哀吟了声,仰起脸,两滴泪水从眼角潸然滑落。 6 这个情景……应当是很让她崩溃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梦生反而突然感觉一派诡异的轻松,好像一直以来某种无形的束缚忽然间被挣破了,她渐渐竟觉得快意起来,一切模糊的东西变得明朗,反而江霁辰苍白的脸孔逐渐氤氲在水雾里,看不分明了。 她把手伸进血rou模糊的刀口里面,从里面硬生生挖出一个包裹着薄膜的半人半蛟怪物,鲜血淋漓,眼睛半睁着,哀哀看着她,似乎想张口叫娘亲。她抬剑斩断脐带,一把将这东西抛出门外。 门外风雨大作,这个可怜的小东西还没死,不过想也是活不成了,它发不出声音,被暴雨浇的浑身湿透。 江霁辰目光追随着那一团东西,忽然捂着破烂的肚子,朝门口艰难爬了两步,对着风雨伸出手。他要把它捡回来。 无论如何,不能让它被丢在暴雨中,这样凄惨的死去。 他被梦生一把扯住,摁在地上。 肚子里那些血糊糊的东西慢慢的流了出来。 江霁辰不去捂肚子,而去握她的手。 “它要死了……别让它淋雨。” 梦生丝毫也不动摇,听见他又说,“我不是想救它……我只是……觉得它很像……很像……那个时候的你……” 那时候,你也很可怜吧,要是你的父母也能抱抱你就好了。 梦生只顾着捂他肚子上那道巨大的伤口,抱他起来坐着,从背后用两手捂着那些血块不流出来。 江霁辰喘息声越来越重,就像被看不见的大手捂住了口鼻,只有大口呼吸,才能嗅到一点满是血腥味的空气。 他要死了。他眼前仿佛天黑似的,从四周黑上来,模模糊糊,只余下一小块昏暗的视野。 擦亮天际的闪电和黑暗交替,终于也只是成了蝴蝶扇动的翅膀,明明灭灭,都不明显。 梦生下巴放在他肩头,深深埋入颈窝,一滴滴guntang的液体滴进了江霁辰衣襟里面,比烛泪还烫,直接滴在了他心头。 7 “把我埋在……”他声音愈来愈低,眼光涣散,粗重的喘息声也渐消弭不可闻了。 梦生不想去听他说什么,捂着他肚子上那道刀口,把里面流淌的血rou脏器堵住,她呼吸声粗重,听在耳朵里像要溺水的人,身体一直抖,只有guntang的手好似钢铁铸成,牢牢堵在肚子上。 “不会。” “种上一棵桃树……你喜欢吃桃子,桃树种在我尸身之上……就当做是我……种给你的……一年年……” “不会死的。你等一等,我去找来针线,我把你缝起来就好了,不会死的。” “你还会……爱上其他人吗?阿生……… 我死了,你会留在这里……给我守坟吗……” 梦生不再回答,恶狠狠捏过他的下巴,吻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唇,用一种要把他生吃入腹的力气吻着他。 她举起明月奴,对准自己的胸膛,想要刺入,又被种种无形羁绊着刺不下去。 不会的。不会爱上别人,她想,也许再也不会了。 8 江霁辰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她手里的长剑也跟着颓然落地。 她趴在江霁辰尸身上,一遍遍试他的心跳和鼻息,她想起很多东西,书院里外院内院隔着一道矮墙的对视,接吻时被他的那只胖橘猫围观,城门口掉落在地上的鸟笼,除夕夜寂寞温柔的烟火。 “你还晓得回来。我以为你一辈子不回了。” “我交什么样的朋友?你这样的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爱你。其实,就算天天在一起,我也应当多说几次的。” 那些碎片,那些本应该很遥远的东西,慢慢的好像要比怀孕的这两年时间还要生动而鲜活,还要……真实的让人眷恋。 她听见轰隆隆的雷声。 雨夜、漫天雨水和天幕纷纷破碎,天光透入,隐隐约约,她听见一个陌生的男声叹息道:“真狠心啊……” 天好像亮了。 有人在她耳边不停的喊阿生,那声音从虚幻到真实,把她从迷惘着一下子扯出来,她睁开眼,第一眼看到自己跪坐着,一只手握着的匕首,就被自己抵在胸前。 那手腕被人攥住不得再进分毫,往上看,蹲在她身前的是江霁辰,他手腕上空荡荡的没有刀环,腰身紧窄,拢在宽大的外衣里面只细细一把。 见她终于回神不再用匕首对着自己,江霁辰刚松口气,就被梦生扑上来呜呜哭着抱住了,挂在他身上不下来。 江霁辰只好抱着人起身:“我一赶来,看到你拿着刀要自绝,你可真吓死我了。” “你才吓死我了!” 梦生泣声道。 江霁辰笑了笑,不与她争论,对她的情况有了些猜测,轻声问:“所以……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