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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陆修泽以为,以淮建王那神秘模样,就算他见不到玄清道人,也是能见到他的弟子、儿子,或任何一个同他相关的人物的。 ——出现的是谁都没有关系,只要是同玄清真人相关的人,就可以了。 只要能有一个与玄清道人亲近的人出现在陆修泽面前,就足够了。 但最后出现的,却是这两人——淮建王找来替他向玄清真人贺寿的喽啰。 “我很失望。” 陆修泽真的——非常非常失望。 陆修泽叹息回身,黑色的火焰在这一瞬间落在地上离他最近的中年修士身上,以那修士的血rou为食,极块地蔓延开来。 中年修士骇极,身上灵气狂涌,手上术法迭出,想要熄灭这古怪至极的黑火,然而他使尽浑身解数,却没有办法阻止黑火分毫,最后甚至想要用出最后手段,魂魄离体,好让自己可以弃rou身而去。然而这黑火到底太过古怪,竟是连他的魂魄都生生困住,叫他脱开不得,只得在地上哀嚎打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寸寸烧成灰烬! 一旁的年轻修士看得这一幕,不由得心惊rou跳,在中年修士打滚嚎叫时甚至还忍不住连滚带爬地往旁边挪开些许,唯恐这古怪又恐怖的火焰黏在他的身上。但更古怪的是,这火焰竟真的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就算中年修士滚遍了大殿,甚至蹭上了角落里的淮建王和周侍郎,但那黑火除了中年修士,竟是谁也不烧! 发觉这一点后,年轻修士越发觉得陆修泽深不可测,任自己怕得抖如筛糠,汗如雨下,也不敢在陆修泽背后有丝毫妄动。 陆修泽视中年修士为喽啰,然而在年轻修士的眼中,半步金丹的中年修士完全是前辈高人般的存在。这样的中年修士都在陆修泽面前不堪一击,他又算得上什么呢? 年轻修士越想越是叫苦,越想越是惶然,不由得便将所有的怒气都迁至了淮建王和周侍郎的头上——若非是他们无能,怎么会想要向玄清真人献媚,又怎么会将他们拖进这浑水?!若非是他们愚蠢,在玄清真人的敌人面前大放厥词,这个煞神又怎么会找到这里?他的前辈又怎么会死?!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年轻修士简直想要将淮建王和周侍郎千刀万剐,方泄心头之恨。 陆修泽却对年轻修士此刻心中的恐慌惧怕没有丝毫兴趣,只望着窗外的黯淡天光,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直到中年修士烧得只余一丝灰烬后,这才望向那个汗流如浆的年轻人,用自己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道:“这位道友,你可介意告诉我你们为玄清道人准备的寿礼是什么吗?” 闻景循着自己的记忆,来到了淮建王府。 他来的悄无声息,纵使前几日的他才堪堪晋入筑基,到了这时,他就已将自身的灵力运转如意,用法堪称登峰造极,就连叶灵书也挑剔不了什么,是以他已经来到了有修士坐镇的曲水宫旁、也是淮建王府前时,他也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然而叫闻景奇怪的是,在这夜半三更里,淮建王府的主人却并不在家。 原本只是没事找事地过来看一眼的闻景,彻底被勾起了兴趣。 他既不像淮建王府的婢仆那样,对供奉着两位仙师的淮建王抱着极大的信心,也不像闻家的主事人们,对淮建王抱着十分的不耐。 他只是对这件事有些纯粹的兴趣罢了。 于是闻景远离了有修士坐镇的曲水宫,也不靠近有国师驻守的长宁宫,而是来到中定府城郊一片空地处,随手找了根树枝就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 在择日宗,弟子的功课共有六门,即“法、术、符、丹、阵、卜”。除了“法”和“术”是择日宗弟子必修课之外,其他四门里,大部分弟子也只是择其一门修习,唯有陆修泽,修习了所有功课,并还在这六门上都颇有造诣。 在择日宗的十年里,闻景所有的知识都是由陆修泽来教导的。闻景是个让所有老师欢喜又害怕的学生,因为闻景实在太过聪明,就算是一本厚重晦涩的,闻景也只要三月就能将它囫囵吞下,甚至还能提出无数个千奇百怪的问题,让老师都疲于招架不出半年就被闻景掏空自己所学,心甘情愿地自请离去。 而陆修泽教导这样的闻景足足十年,一直游刃有余,没有半点勉强,甚至还会让闻景不时升起“这么厉害的大师兄真的是人吗”的嘀咕,也难怪闻景在叶灵书面前对自己的大师兄推崇万分。 而陆修泽修习了六门,自小好强自认聪颖的闻景又怎么能落下?是以闻景此时虽然只不过筑基期,但在卜算这门上,却也是似模似样。 卜之一门,演天地运数,小则断人吉凶,趋利避害,大则改天换地,逆转生死。 闻景虽然没有改天换地的能力,但为淮建王卜上一卦,算算吉凶,找找位置还是不成问题的。 因手上没有适用的工具,于是闻景干脆学以致用,将一个初级阵法稍作删改后,就拿来当罗盘使了。 推算片刻后,闻景发现,淮建王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西首山不远处的白眉山上,而那卦象也是奇怪的很,竟是大凶大吉之兆! 这样奇怪的卦象,闻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在闻景突发奇想,为周侍郎算了一卦后,发现周侍郎的卦象竟同淮建王是一模一样的。 闻景心下又是好奇又是凝重,也不敢托大,拿出了离开择日宗时,匪镜师伯送予他的见面礼,也就是丢给他的玉佩,无瑕玉。 无瑕玉看似寻常,但开启后却能使佩戴的人瞒天过海,不会被灵寂期以下的修士发现,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持续时间无法持久了。 然而这对于筑基期的闻景来说,已经是十分好用的法器了,于是闻景赶到了白首山下,打开了无瑕玉上的法阵,走了进入。 白首山上,七星庙中,陆修泽听年轻修士一番颠三倒四后,终于听明白了他的话,面色微讶,道:“你说,你们准备的礼物,是一个人?” 年轻修士唯恐陆修泽以为自己在糊弄他,忙不迭解释道:“前辈有所不知,这女子并非一般人,而是我们搜罗了大半琨洲才找出来的绝色女子,更难得可贵的是,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乃是天生的……”修士含糊了一下,继续道,“玄清道长身为丹玄宗之人,体内丹火余烬定然十分旺盛,此女体质正与玄清道长契合,于玄清道长的修炼大有裨益啊!” 陆修泽似笑非笑:“你们这么大的动作,就是送玄清一个炉鼎?” 年轻修士到底面皮薄,被这样一挤兑便面红耳赤,道:“这……这哪里是什么炉鼎?我们只是将这女子献予玄清道长为妾罢了,哪里是……是炉鼎呢?再者说,这女子能成为金丹长老的妾室,是她的造化,是别人求都求不